“猛将……”韩枫不置可否,之前潘正则便号称是猛将,他虽然未与他直面交锋,但实际上他心底深处是希望能够一决高下的。这一路打过来,他从没有打过实际意义上的一场硬仗,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军队的掌控能力究竟如何。
有试金石,才能看出真金。甚至……哪怕打一两场败仗,也总比完全不打的要好。早输总比晚输好,前边的经历越是顺利,就只怕未来越是坎坷。
想到此处,韩枫恍然笑道:“我知道为什么要停下来了。明溪,你是想坐山观虎斗么?”
明溪道:“是啊。赵公带着至少两万多人从落雁关出发,应该也是打算去打‘蒲山关’的。‘丰州’守军也是两万人,他们之间,必有一场大战。我们虽然有天马之力,但攻城的时候,却很难用上天马,既然如此,不如就慢慢往前,看他们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再去捡个便宜,岂不是好?”
“说得也是。那么先派了探马出去吧。”韩枫点头,虽觉略有遗憾,但不得不承认,明溪的想法是自己目前的最优选择。
天马的速度比普通骑兵速度快将近一半,是步兵速度的两倍。赵公千里迢迢而来,是为了跟北代相互配合,既然柳泉带的都是狼骑,那么赵公手下的应该以步兵居多。他们从落雁关离开是在两三日之前,按照推算,如今还要再有一天左右,他们便能抵达丰州城下,展开攻城战。
但这一切的设定前提是赵公知道背后有戎羯狼骑的支撑,然而落雁关被毁,戎羯狼骑已经不在,这件事情,赵公又是否知道呢?如果他知道了,是否会调整战略呢?
说话间,几人已进了帐篷。明溪见韩枫犹有疑虑,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丰州有其独到之处,赵公就算没有北代在后支持,他也必定要打下丰州来。”
“为什么?”韩枫对丰州知之甚少,甚为好奇。
明溪道:“丰州有金矿。呵呵,对外说是铁矿,但只有朝廷高官才知道,丰州最重要的矿藏是什么。”
韩枫眼前一亮:“金矿……哈哈,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我们了。明溪,你也知道,这天下最大的金矿在锋关芒城附近,被芒侯牢牢把住不让我们沾手。如果我们能够拿下丰州的金矿,又占了中原的地利能够开展军屯,那么未来就已经胜了一大半了!”想到手中有钱又有粮,韩枫心情大好,头脑也灵活了许多。他顿了一顿,又道:“赵公跟柳泉终究不是铁板一块,他贪的是北代的骑兵,但如果我们能够提供他更好的骑兵作为支撑,那么他当然愿意同我们合作,打起丰州就更加不会有后顾之忧。”
明溪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我和你想的一样。咱们派探马出去,依我看,同时最好再带上一名使者去见赵公。”
“对,派使者。”韩枫语罢,却又陷入沉思,“但这使者应该让谁来当呢?”
两人将离娿、杜伦、骆行三人又唤入帐中,将思虑之事说明。离娿眨了眨眼睛,道:“我都听枫哥哥的。若觉得我能胜任,那我就去!”
杜伦与骆行则对视了一眼,杜伦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几分小觑的笑意看着骆行,骆行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该说什么。他也知道,虽说“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但自古以来,被杀了的使者还是数不胜数,十人之中,总有三四人是挨了刀子的,即便刀子没砍在脖子上,少个耳朵鼻子什么的,也够他受下辈子的了。
然而,若要出使,便总得是有些身份的人去才好。如今军中有身份的人,唯有他五人。韩枫身为一国帝皇,自然是不好去的;离娿是帝后,同样也不方便;明溪对外的身份是战俘,还是詹代的人;杜伦则腿有残疾……算来算去,总该轮到自己的头上。
既然总归是自己,与其被硬摊下来,倒不如先自认了为好。骆行一横心,双手拱拳于胸前,道:“圣……圣上,小的愿去作这个使者。”
他心中所想韩枫岂能不知,见他竟硬撑着顶上,韩枫不由“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愿意去?朕可没说让你去啊。”
“不让我去?”骆行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脸上却作出失望表情,“那……圣上属意何人呢?”
韩枫看向杜伦,问道:“杜伦,依你看呢?”
杜伦点了点头,道:“好,我去。我已经想好怎么说了,相信一定能够打动赵公跟我们配合。再者,你让我去,也是希望我能看看四周的环境,考虑一下如果我们硬攻,应从何处下手吧?”
韩枫道:“是啊,朕是这个意思。你要多少人随你一起去?”
杜伦道:“只要一个人,能帮我驾马车就够了,人多了倒不方便。更何况,如果真的出了龌龊事,能少死一人,就少死一人吧。依我算,来去约需两日,你们就原地按兵不动,等我的消息吧。如果两日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韩枫颔首:“杜伦,你要小心呐。如果见机不对,凭你的本事加上天马,应该是可以逃回来的。”
杜伦笑道:“好歹是我第一次出使,能够完满结束那才是最好不过的。只是你要记得,如果得了丰州,可要给我记头功!”
韩枫朗然一笑:“那是自然。骆将军,拿酒来吧,我们为杜大学士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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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杜伦的马车渐行渐远,明溪侧头看向韩枫:“看来杜大学士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