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由阵童掌控着,他若是不主动出现,他们也无法感知到他的位置。
了念脸上掠过一丝惊诧,见宁郃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平静又温和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解释道:
“确实如此,眼下我们所处之地由阵童所控,他若不出现,我们也从得知他的位置,除非想办法让阵童主动。”
可他们对阵童的性情完全不了解,也无法对症下药,令其主动出现。
再者,九数为垒,他们已走过了八轮考验,如今也只剩下这最后一轮。
再等等也无妨。
宁郃听完了念所说的后,眨了眨眼,“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吗?”
了念抬眸,面庞沉静淡然,随即摇了摇头,手中的念珠轻晃,“方才的字谜灯笼已被解决掉,阵童应当也不会再出现,在此处多待也无用,不若再继续前行看看。”
清浅天光落到着白色僧袍的僧人身上,身姿清冷高华,像是静水幽寂。
了念垂眸看向地面斑驳细碎的光影,复又抬眼,视线落到邵默身上。
邵默察觉到他的视线,偏了偏头,眼眸带着询问之意。
了念弯了弯唇,眼神温和,仔细地询问了邵默如今过了几轮考验。
邵默静立着,宽大黑袍下,身姿如剑挺拔,目光清肃,“若无记错,应当是八。”
言简意赅,显得格外冷酷又有格调。
了念温和地笑了笑,并不介意邵默宛若无情酷哥的答话,“我与宁施主也一样,如此我们只待最后一轮,便可出去了。”
声音舒朗,带着舒缓的韵律。
邵默背脊劲瘦,站姿永远都是挺拔不弯下一毫,光影穿透他身体,在他脚边打出一道浅淡灰蒙的影子,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三人决定继续往前看看,便也没有在原地多耽搁,选定了一个方向后,迅速沿着那个方向离开。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徒留下四周枝叶微颤和一地喧嚣。
——
另一边,陆尽欢看着前方那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黑雾,心中了然。
来活了。
灿烂的日辉映着浓郁黑沉的一团黑雾,于明亮中多了几分阴寒,四周的树影绰绰摇曳,也仿若与黑气融为一体了。
寂静,沉沉,没有一丝人气。
“陆道友,这……是什么?”言筝紧紧抱住陆尽欢的手臂,小声问道。
陆尽欢眯了眯眼,望了望幽冷死寂的黑雾,眉目渐渐肃然,心知这怕是阵童给他们的最后一击了。
这一击。
破得了,那自然是欢聚一堂一飞冲天;破不了,那只能麻溜跪下摊平一起殡天了。
朝长风站在一侧,圆润毫无攻击性的猫瞳谨慎地审视着那团黑雾,微皱了皱眉,心中思忖着,想法也与陆尽欢差不多。
不过他可是个柔弱的医修。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移动脚步,走到陆尽欢与言筝两人的身后,直接忽略自己的比二人还要高上不少的体型。
像极了活在瓜田里的猹,只等着瓜熟了后咔咔吃了它。
陆尽欢:“……”
不愧是你,狗狗祟祟小朝子!
言筝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自己跟朝长风其实是半斤八两的自觉。
而后又想起了这个白衣女修是个医修,只有悻悻然地收回视线,心中不由地觉得自己有些苛刻了,医修本就不擅长攻击,这般想着,便又歉意地看了朝长风一眼。
朝长风:“……”
这个擅长“音攻”的体修作甚这么看他?
啧,当代修士,个个性格古怪至极,修界未来堪忧啊。
作为性格最古怪的一个,女装癖朝长风挑了挑下巴,如是感慨到。
言筝很快移开视线,又紧了紧抱住陆尽欢的手,还是陆道友更加勇猛些。
陆尽欢丝毫不知身旁的两个队友脑子在瞎瘠薄跑马,她神色凛然,不自觉地咬着后牙,手紧扣着剑柄。
倏地,陆尽欢拔剑出鞘,长剑泛着凌凌的光泽,侵袭而来的磅礴黑雾与之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强劲的冲击力,震得陆尽欢手背发麻,更是往后退了一步,她眉心狠狠蹙起。
这次的力量居然强了这么多。
该说不愧是最后一击麽?!
甚至连字谜都不需要他们猜,而是直接主动攻击他们。
朝长风眼眸闪了闪,快如闪电地伸手在陆尽欢身上点了点。
陆尽欢头皮突然蹿过一阵麻,根本分不了神去看这个胸一甩奶四海的医修叫她做什么,黑雾再度如十万大山般铺天盖地倾压而来,带着浓重的震慑意味,她快速地将剑横档在身前,堪堪接住了这惊险的攻击。
未曾想,下一瞬,一道锋利的利爪从黑雾伸出,蓦然破开陆尽欢的左胸口。
陆尽欢吃痛地减弱了力道,她胸口被爪破几道深深浅浅的口子,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让她身上的红衣看上去更加的鲜艳,而淋漓的鲜血愈加刺激了黑雾,令其止不住的颤抖,兴奋,战栗。
身侧的言筝眼圈泛红,水雾漫上眼眸,咬了咬下唇,攥住拳头,全身肌肉紧张地绷起,抬腿横扫而去,黑雾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好似对这攻击十分蔑视,强悍骇人的力量狠狠撞在她的腿上。
言筝如脱了线的风筝一样,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少说飞了两米,半空划出的抛物线极为圆润。
陆尽欢:“……”
一时之间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