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当然知道这顾夫人肯定也会有这些想法,所以她还什么好顾忌的呢?又想给她儿子治病,却又拿世俗礼教来挤兑她,厌恶她,不屑她,她又不是贱骨头,腆着一张嫩脸给人家治病,却被指责不守妇道,不成体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比过河拆桥还要狠。简直就是做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既然如此不屑她,又何必请她上门给她儿子治病呢?
为了她儿子高贵的身份,干脆病死算了。免得让她“低贱”的双手触摸了她儿子,令她儿子蒙羞。
锦绣确实是气狠了,当顾府的马车前来接她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顾府的婆子拿了厚厚的一箱子银钱,对锦绣堆起满满的笑容,锦绣很是歉意地把钱推了出去,不好意思地道:“这位妈妈,真不好意思。麻烦回去转告顾夫人,刚才何夫人一番话,锦绣感触良多,也算是给了锦绣当头棒喝的棒训。锦绣刚才想了半日,何夫人这话确实很有道理。锦绣虽说济世行医,站的正,坐得直,可架不住那些三姑六婆那上下两张嘴皮子呀?何夫人说得对极了,而锦绣现在也想通了。我劳心劳力不顾名声之累给人瞧病,在世人眼中,确是抛头露面,不成体统,有违女子闺训。再来,顾世子身份高贵,锦绣却是低贱之身,又成日混于世井之间,碰触了顾世子都是对顾世子的亵渎呀。顾世子身份如此尊贵,找的大夫也理应是身份同样高贵又出身世家才是。这才算是门当户对,是不?若是让锦绣医治了,敢不玷污了世子高贵的身份?”
那婆子气得差点暴走,忍不住道:“王大夫,您当真是不肯给我家世子医治了?”
锦绣一脸的歉意,“实是对不住。顾世子的病要紧,可我的名声也在顾呀。”然后咬定,若是替顾世子看病,她清白的名声就毁于一旦,所以只能请求谅解。
“顾夫人也是女子,又出身大家,自当知道女子的名声何其要紧。总不能为了救顾世子,就让锦绣不顾自己名声吧?锦绣还要嫁人呢,这名声要是毁了,可该如何是好?所以,还请妈妈海涵一二。”
锦绣一翻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那婆子气得干瞪眼,却又无从反驳。人家说得确是大实话,女子名声确实很重要,可自家主子的命令也难违呀?
这婆子忽然头大起来,原以为这个差事虽算不得肥差,但总可以躲躲懒,想不到却还是个刺头儿。
“这个,王大夫,老婆子知道女儿家名声要紧,可我家夫人说了,只要王大夫移驾侯府,赏金定是少不了的。我家夫人说了,只要王大夫肯继续医治我家世子,姑娘要多少诊金尽管开口。”婆子实在是没法了,只得出此下策了。反正顾夫人也确实交代过了。若是这女大夫拿架子不肯来,就只有砸下重金了。
“不是赏金的问题。”锦绣很是无耐,“这位妈妈,你也是大家子里的人,应该知道女子的名声可是不靠赏金维护的呀?这名声要是没了,再多的赏金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