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这位王大人并没有邈视咱们将军,也没有拒医,一切都是兄弟的过错,是兄弟胡言乱语,惹得将军误会王大人了。林兄赶紧去与将军把话说清楚,一切都是场误会,误会而已,犯不着大动干弋。”赵文强这下子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今天肯定是霉星高照了,明明一点芝麻蒜皮点的小事,居然被他弄得像雪珠一样越滚越大,现下还要如何收场?
姓林的校慰一脸疑惑,说:“我说文强老弟,你又这是哪一出呀?”
赵文强快要哭出来了,“求你了,林兄,不要再说了。就算你嫌小弟命太长,也不带这样的。林兄快回去转告将军,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是小弟一时不忿,心生报复所以故意污陷王大人,还请将军明察秋毫,这事儿与王大人无关的。”
林校慰狐疑地望了赵文强,又狐疑地望着已远去的锦绣,虽然威风没能得呈,但他到底有几分眼色,赵文强这边的人一个个面色如土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而王锦绣那边的人,却一个个昂首挺脸,一副看好戏又一副战胜的雄鸡模样,也知道事情有异。赶紧借坡下驴,悻悻然地道:“既然是场误会,那这事儿就作罢。我这便回去禀明将军。相信将军是个明白是非的。”
……
“师父,那些人实是太可恶了,你真不应该那样轻易就放过他的。”齐玄英想着刚才的阵仗,以及受到的委屈,气得一肚子火。
锦绣淡淡地道:“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那赵文强故意污陷我蹿缀着定远将军来整治我。那定远将军也会落得个受人蒙憋,是非不分的话柄。往小了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慰惹出来的祸事罢了。”
“若是师父没有皇上御赐的戒尺,说不定今日可就要遭受大罪了。”想到刚才那些人凶神恶煞的面容,齐玄英还是心有余悸。
“若那二十军棍真打在我身上,定远将军的官威,也就到头了。”不说她并没有真的邈视上官,拒医不诊的罪名。单说她真的带着一身的伤回总督衙门,赵九凌那一关他就过不了。
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用军法的将军,就算她王锦绣身卑位轻,但总归是军医之首,是朝廷命官。再来,严格的说,她堂堂军医之首,他那么点小伤,她就算拒医,也没人敢说什么。更何况,她并没有拒医,是那校慰狗眼看人低罢了。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那定远将军官威倒是老大,有什么来头不成?”
齐玄英摇头,冬暖等人也跟着摇头,他们都初来乍到,如何知道这些呀?
“不知道就算了,等会子回总督衙门,没遇上楚王就罢了,若真的遇上了,你们给我放机灵点。”她从来不是个吃了亏还不啃声的人。必要时,定得找回场子才能平息心头的怒火。
锦绣一行人四辆马车浩浩荡荡奔向城内的总督衙门。
而定远将军的姚府,一片灯火通明,一个尖锐的响声响来,“老夫人肚子又痛起来了,那该死的李太医,庸医,究竟会不会看病开药呀?”
鸦青底色遍地织金缎绣姜黄鹤纹袄子,下身藏青色蹙金绣姜黄海棠折枝裙据的五旬妇人,身子软软地被人扶着躺到整檀整雕的大床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保养得当的脸上尽一派痛苦之色。一众穿金戴银的婆子丫头们虽急得团团转,却并不慌乱,有条不紊地服侍老夫人躺下,卸下老夫人头上的珠杈环饰以及外裳,那负责去叫大夫的丫头这时候已奔至二门里叫小厮去请太医了。
“记着,去请总督府的李太医。就说老夫人肚子又疼起来了,这回比白日里还有霸道猛烈,让他火速前来。”
二门外的小厮得了命,不敢怠慢,脚下生风奔了出去,只是在奔至侧门时,与从外头进来的人给撞了个满怀。那人随手一脚就踏了出去,骂道:“赶着去投抬呀?”
那小厮穿得厚,倒也没被踢得有多疼,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又赔着笑脸道:“原来是老爷回来了。小的见过老爷。”
来人正是姚家的大老爷,也就是定远将军,黑着一张脸道:“干什么慌里慌张的。”
“回老爷的话,是老夫人肚子又痛起来了,要小的赶紧去请总督衙门请李太医去。”
“不是白日里才看过太医吗?怎么又发作了?”
“这个,小的也不甚清楚呀。哎呀,老爷,小的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去请李太医,老爷,小的告退。”
姚将军担心母亲的病情,又一路去了母亲的院子,被赵文强拦下,“舅舅,您身上有伤,半边身子都被血浸透了,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再去见大姥姥吧。”
姚将军恨恨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自己的院子,换下身上的血衣,穿上一件宽松的便袍,披上氅子,这才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一路上姚将军脸色阴沉沉的,赵文强知道自己闯了祸,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一路殷勤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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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折腾死了,下辈子再也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