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采办的廖妈妈这才发现,这悠然阁的规格,果然与王爷一般无二,心头大骇,在心里胡思乱想着,这阵子王爷时常过来,明说是不能怠慢这位大夫,生怕这位自小生活在江南地区的大夫不服这儿的水土,所以按着王爷的规格来办,但廖嬷嬷仍是有种错觉,王爷对这位还未谋面的王姑娘真的太过上心了。
尤其王爷还亲自进入闺房,仔细察看了衣服被褥,香料炭火,甚至连厨房都察查了一遍。
“这儿冷,屋子里多备个炭炉。记着炭火最好是银丝炭。还有,屋子里干燥,茶水间最好设在隔壁梢间里。”
廖嬷嬷点头,陪着笑脸:“王爷可真够细心的,奴婢记下了。”
赵九凌又四处擦看了一翻,最后目光放在花梨木的大床上,柔和的毛绒毯,上头叠着整齐的白底红花蚕丝绒被,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着锦绣穿着白色中衣躺在床的模样,一时间心痒难奈,又说:“把枕头换了,再做宽些,柔暖些,不要做那种有棱有角的,最好做成圆孤形状的,锦绣……王姑娘不喜欢用这种枕头。”
廖嬷嬷心里越发惊异,但面上却笑得稳稳当当,“这王姑娘可真是有福气的,遇上王爷您这般贴心的上官。若奴婢是王姑娘,肯定要高兴到飞了天去。”
赵九凌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她能来,就是本王的福气了。”
廖嬷嬷心头巨震,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来着?该不会……
宠辱不惊的廖嬷嬷心里一阵激动,王爷身份尊贵,又是那么的冷心冷情,严厉冷硬,平时候对奴才们连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却与她说了这么多话,怎不令她骄傲欣喜?
激动的目光偷偷瞟了赵九凌,后者神色柔和,以往从来都是冷硬到生人匆近的线条,这时候却难得和软下来。廖嬷嬷压下心头的震惊,又跟在他身后,按着王爷的吩咐,又把屋子里的格局都改了遍,恭送赵九凌出去后,廖嬷嬷赶紧把院子里的张嬷嬷和许嬷嬷放了出去。另外再把大丫头春环也给找了理由拔到其他院子里去了。
廖嬷嬷的大张旗鼓惹得总督府其他下人有些不以为然。
“看来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不就是个大夫嘛?撑死也不过是五品的小官儿,也值得如此巴接?”
“就是,要巴结也是巴结王爷呀?巴接几位先生大人们也是成的,一个大夫,呵,还是个女的。不知脑袋怎么就生到脚上了。”
廖嬷嬷并不理会这些人的奚落,依然无行我素,仔仔细细地把着关,总算全布置妥当后,朱棒槌又当着赵九凌的面对她说,“劳烦嬷嬷再让人把里里外外再弄干净些。王姑娘是大夫,可是天生有洁癖的。”
廖嬷嬷又连连堆笑,说马上让人再把家具抹一遍,地再扫一遍。
而赵九凌,这时候却心中一动,他想起了锦绣曾经说过的话,“我是大夫,有洁癖呢。”
……
赵九凌身边两个通房大丫头,青玉和玉莹,平时候他的日常起居也都是这两个丫头负责的。因为北放战事吃紧,军饷不足,总督府倒也一切从简,京城楚王府光侍候在赵九凌院子里就有三十多人,而这儿除了采雪玉莹二人外,也都是朱棒槌等人轮流侍候的。
所以这二人在赵九凌身边还是颇得重视的,平时候赵九凌很少在院子里,她们的活儿也轻省多了。
只是最近几日,采雪颇有些怨言了,“王爷这几日是怎么了?每天回来都要沐浴洗头,这也就罢了,可如今胡子都是天天都要刮,还有指甲也是天天修剪,这再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古人头发留得长,都是三天一洗头,五天一沐浴,但北方地区,天气寒冷,也就不限于此,稍讲究的人家,顶死五天一洗头,三天一沐浴。而赵九凌也是无比讲究的,每天都要沐浴洗头。她们也侍候习惯了,但最近,采雪发现,王爷洗头洗得勤,连衣服也换得勤,他是堂堂王爷,有这些体面讲究并不为过,可每天都要坐在镜子前仔细刮面,修剪指甲,每天把自己整理得无比精神,一丝不苟。
玉莹正在整理床铺,闻言顿了顿,说:“你不说我还真给想起了,最近王爷确实有些反常呢。除了你说的这样些,王爷还经常带条手帕在身上,刚开始我还为是哪位姨娘给他的,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是王爷专门用来擦鞋子上的灰的。”
采雪纳闷,“王爷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赵九凌当然爱干净,但那是在有下人服侍的情况下。若是身边没下人,他也可以十天半月不会洗一次澡,胡子一个月都不会刮,衣服脏到全身是酸臭味都能忍下来,这与赵九凌常年领兵打仗有关。这点她们是深有体会的,可问题是,如今外头并没多少仗可打,他也不用天天上战场,除了每日继续操练士兵外,也不会弄到多脏。但最近赵九凌却是中午回来换一套,晚上再回来换一套,这就比以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