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菲这里讹了一大笔钱后,赵武的日子越过越滋润了。
他原本就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家里的家务和农活,全都是年迈的父母和妻子李彩云在做。他自己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那辆快要报废的面包车。
村里偶尔有活找他干,他还时常因为在小卖铺打牌也不乐意去。
他赚的那点钱,别说养家了,自己一天的烟酒钱都不够。还经常要去找李彩云要。
李彩云一个农村家庭主妇,除了家里卖麦子的那点钱,哪还有其他收入?可那点钱,不但要用来养家,还要供孩子读书,还要孝敬公婆,又哪里还有钱给赵武去霍霍?
赵武从她这里要不到钱,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可怜她一个外地人,父母早就过世了,兄弟也没一个乐意给她撑腰的,每次被打了也是白打了。
用她的话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也不是没有人偷偷劝过她干脆离婚得了,她听后也只是摇摇头。要真离婚了,孩子怎么办呢?跟着这样一个父亲,会饿死的吧?
跟着她,更是没有活路。她离开了赵家,连个住处都没有,公婆也不会让孩子跟她走。
失去了儿子的李彩云痛不欲生,每天以泪洗面。
相反赵武有了钱之后,却得瑟了起来,不但买了辆新车,还张罗着要在县城买房。
别说开面包车的活不干了,连别人叫他去小卖铺打牌也都不去了。
他自觉自己现在也算个有钱人了,输赢太小的牌打了也是掉面子。
所以,他现在打牌,都是直接去县城或者仙人岭。
没多久,村里就有流言出来了——赵武在外面有人了。
刚开始,大家也都是随口猜测,并没有证据,然而没过几天,村里人就陆续在县城和仙人岭撞见他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招摇过市。
这些天里,赵武家里总是传出来争吵声和女人的哭声,最后直接演变打砸辱骂。
村民们或许听得不太清楚,但耳力过人的凌菲和家里大妖小妖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同为雌性的穆丹表示自己非常愤怒:“太不是东西了,你们人类有句话说得对,男人有钱就变坏。”
正在熬中药的凌菲纠正:“他没钱的时候,也很坏。”
“不是可以离婚吗?她为什么不离婚呢?”穆丹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跟这样一个人渣生活在一起呢?”
不止赵武是个人渣,他父母也不是个东西。明明知道是自家儿子出轨,却还是帮忙将所有责任都推倒了李彩云的身上。
又说是她没有看好孩子,才让赵龙出了事;又说是她没有伺候好丈夫,才让赵武一天天地不着家。总之他们儿子什么错都没有,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是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没有尽到本分,没有经营好自己的家庭。
“别人的家事,她自己都不想着争取反抗,你在这里义愤填膺的做什么?”凌菲淡定地将煎好的一碗药倒进白瓷碗里,然后朝她说道,“去给克教授送过去。”
克教授,是克莱尔的父亲克勤。
刚开始认识克莱尔的时候,凌菲一直以为这是她的英文名,直到后来渐渐熟悉了,才知道她的中文名就叫“克莱尔”,她就姓“克”。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克”这个姓,当时着实震惊了一下下。
克勤是个颇负盛名的建筑学教授。以前凌菲在帝都的时候,还没认识克莱尔呢,就听过他的大名。跟他的学识、才华同样颇负盛名的,还有他的牛脾气。
凌菲跟克莱尔成为好朋友后,经常跟着她回她父母家里去蹭饭。尤其是在父母过世后,克莱尔的爸妈简直将自己当成他们的亲女儿一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弄得克莱尔都吃醋了。
去克莱尔家里去得多了,凌菲就经常见到克勤训斥自己的学生。
每次他训斥学生的时候,身为客人的凌菲都会不自觉地端坐,双腿并拢,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
弄得克太太不止一次抱怨他吓着了凌菲。
克太太苏美娟,出身书香世家,是个小有名气的国画家。性情恬淡,脾气也很温和,非常好相处。跟克勤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可惜克莱尔的脾气性格不像妈妈,反而像爸爸。做事雷厉风行的,脾气又臭又倔,除了凌菲,也很少有人受得了她。
苏美娟不止一次开玩笑,要是女儿嫁不出去了,有凌菲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以后她们的房子就买在一处,既是好朋友,又是好邻居,互相照顾。
凌菲也开玩笑地说,她可买不起克莱尔隔壁的房子。以后她要是不结婚,就在克莱尔家的花园里搭个小屋,跟她做伴,将苏美娟乐得不行,当场就说要送她一套房子。
反正是开玩笑嘛,凌菲也很开心地应了。为了哄苏美娟开心,还应她的要求喊了“干妈”。
结果一个月后,苏美娟竟然真的带着她和克莱尔一起去看房,说是要买两套房子,当做送给她和克莱尔的礼物,将她吓得不轻。
那个时候凌菲才深刻地意识到,她跟克莱尔不愧是亲母女。克莱尔那说做就做的性子,说不定就是随了她。
想到克莱尔远在他乡,凌菲拦住准备来端盘子的穆丹,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你盯着点洛风,别让他闯祸。”
三天前,瑞霖和洛风、张强都回来了。
不过瑞霖回来的时候,还是原本的模样,除了憔悴点,情绪有点蔫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