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都要争,连路边摆摊卖肉饼的都要换着花样的吆喝,比谁的嗓门大,谁的声音更有特色,何况站在这世道顶端的修士宗门?那更是要争。
在国事上讲究一个远交近攻,宗门也一样适用。
特别是对于站在宗门最顶端的两家超级宗门来说,脚下离最近的十一家一流宗门就是首要的打压目标。别管实力上还与自己多么悬殊,谁让你是离老子最近的呢?不打你打谁?
沈浩对两家超级宗门后面的动作有自己的预判,此时也没有保留的全都讲给面前的王俭知道,说:“相对于二三流宗门,那十一家一流宗门才是相对的“少数”,而且也足够肥壮,只要割一点肉下来就足以分发给那些要求并不高的二三流宗门,用来堵住他们的嘴,甚至直接反戈一击的站在超级宗门的利益一方。
比如说做做样子,派几个人手去二三流宗门的自有矿场上转几圈,就说指点他们采掘的术法,变相给矿场戴上一个“与超级宗门合力开采”的帽子,那一流宗门还敢在矿场产出上逼迫二三流宗门挤出上贡?
甚至万卷书山和明山宗还可以直接将每年一流宗门给他们的上贡转手换个名义直接发给二三流的宗门。
只要想,办法太多了。而这些就是你们黑水最近需要特别关注的方面。特别是一流宗门的反应,这在他们门内感受风气就能知道一二,留作记录,作为以后研判他们行为的依据,也能完善你们黑水的案牍库体系。”
“属下明白。这次乘着宗门搞出来的“广开门户”的风,一二三流宗门都伸了不少探子进去,还发展了一些线人,机密的消息虽说还够不着,一些风向还是能第一时间就知道的。
另外,大人您看是不是可以把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黑水消减下去的银钱给补一补啊?”
王俭的腰弯得更低了,抬着头,一脸颇为谄媚的笑。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下面的探子、线人、行动的花销,哪一样不是如流水一样的花钱?以前黑水的钱库充裕,日子宽松,哪里受得了突然间变得拮据的日子?一个个叫苦连天不说,还一步步被迫收缩情报渠道,将以前好不容易才做进去的探子又收回来。其中的难处怕是王俭才最清楚。
看看王俭这一头若隐若现的根根白发就知道这两年这家伙被磨得有多惨。他不像王一明那样背后家世够厚可以兜底或者帮忙另谋出路,他早就跟黑水,跟黑旗营牢牢的绑在一起了,属于要沉一起沉的那一类人,唯有挖空心思的期望黑旗营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为此也是下了死力气的。
如今总算是熬到沈大人归来,王俭准备尽快把身上的包袱都扔了。
“一步一步的来嘛。黑水的银钱又不是单独缩减的,是从整个玄清卫缩减的局势下连带着来的,想要恢复也一样。不过最近局面有起色,银钱方面会逐渐加上来,这件事用不着你催我也会紧着办的。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银钱我能慢慢给你恢复,你也得给我把之前丢掉的渠道再捡回来,特别是枉死城的情报渠道,梁斌在那边都快急哭了你知道不?”
“嘿嘿,大人您放心,属下之前收缩渠道的时候都是留了一手的,再接回来比之前做进去的时候容易得多,一定不会出纰漏的。枉死城那边也一样,梁斌这两年的确是吃了大苦头,属下正准备等这一阵子忙完了给他请赏呢。”
沈浩也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盯着的不止是在枉死城里苦苦挣扎的梁斌。
“不止是梁斌,也不止是黑水,整个黑旗营上下这两年来都吃足了苦头。不过请赏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局面虽然看到了突破口,可离真正扭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等到大局改观之后,再算赏吧,现在你先安抚好弟兄们的心,明白吗?”
“是大人,属下明白了。”
“枉死城的正阳宗这两年来的所有情报你下去汇总一个明天送来。另外,他们最近的任何事都要盯紧,还有长生门和血衣门,如今到我们出招的时候,但也要第一时间晓得他们应招的情报。”
如今枉死城已经可以笃定就是邪门修士的大本营所在了,所有邪门修士的应变都可以在枉死城里找到蛛丝马迹。而正阳宗这个本来被认为是邪门修士扶植起来的伪邪门修士傀儡宗门,现在看来也没那么简单,单单一个琅三的肉身存放在其内就值得多留几分心眼。
至于长生门和血衣门,这两家枉死城的三魁首之二也有迹象表明或多或少的有参与到邪门修士的动作当中,暂时虽不能确定他们的阵营,但绝对不会是无关的第三方,所以也要注意。
提到枉死城,王俭也想起来一件最近黑水里收拢的关于枉死城的情报所整理出来的一个有趣的消息。
“大人,目前枉死城那边的渠道已经开始在修复了,虽然暂时没有收集到重要的消息,不过枉死城最近到处都有关于您的言语,而且有愈演愈烈的味道,似乎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推动这个事情。”
沈浩闻言笑道:“哦?传我什么消息?还有人推波助澜?仔细说说。”虽然脸上笑得不以为意的样子,可实际上沈浩的心里一下就绷紧了。枉死城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都是他需要着重关注的,因为那极可能隐藏了琅三的一些反应。
王俭自然不知道自家沈大人心里有这么复杂的盘算,只当是趣闻一般说道:“回大人的话,最近大人您脱困的消息从国朝境内很快就传回了枉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