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邦的修为并不高,仅仅炼气境三重的修为,能熬到九十岁出头还能保持不错的精力这实属难得,而且应该有经常服用养精益气的丹药。寻常炼气境三重的人可活不到这么久。
头上戴着一顶紫冠,身上是深绿色的长袍,端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是一个很和善的老者。
单从样貌上来说沈浩从未见过比曹国邦更显老的人了。
“下官沈浩,拜见右相!”沈浩一进门就躬身行礼,礼数周到不留人话柄。但他也知道,他的到来对于整个右相衙门而言都是一件值得静观其变的大事。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右相衙门里不少人都暗地里对他投来戒备的眼神,还以为他不知道。
沈浩估计右相衙门上下,包括曹国邦在内,对于他的到来都没什么好脸色,指不定心里暗道:煞星来了准没好事儿!
毕竟黑旗营顺手将叶澜笙窝案整个的侦办动作里都标注了刑部的影子,事后还要将案子说成与刑部联办。而实际上刑部根本连一根毛都没参与过。只是最后充当了背锅的帮手罢了。
而刑部现在群龙无首,归的不就是右相衙门管吗?如此一来,黑旗营为难的就不止刑部,重点还是右相衙门。
若是单单只有叶澜笙等朝中官员也就罢了,折扣黑锅背了也就算了。可再加上世家门阀和大修族的那些人命,别说刑部拿着手抖了,右相衙门里谁不是一样抖得厉害?这里面的关系牵扯可就太大了。
最让人恼火的是曹国邦自己主笔的“三十七罪书”如今再算上黑旗营扣过来的黑锅,外面人怕不是要把整个事件的端由算在他曹国邦的头上?!
这算不算帮皇帝扛下了所有?还顺便帮了黑旗营那群混账一把?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笑眯眯且和睦的曹国邦此时的心情并不愉悦,甚至听到下面人说沈浩求见时他都不想见的,如今也不过是想简单的维系一下脸面,准备尽快将对方打发走。
“沈大人,请坐。不知来我右相衙门所为何事?”
沈浩顺势坐在曹国邦面前的椅子上,笑道:“大人,下官此来是向大人上禀一些案子的罪产清单来的。”
一边说,沈浩就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只比巴掌略大的盒子出来放在了桌上。
“罪产清单?”曹国邦猜过沈浩的来意,但完全没想到会是来送清单的,这什么意思?
心里疑惑,曹国邦接过盒子直接打开,里面的确有一张写满的小字的清单在最上面放着,而这份清单下面这是厚厚的一叠金票!
曹国邦皱眉看了面前保持笑容的沈浩一眼,没有说什么,拿起盒子里的清单看了起来。同时瞄了一眼那一叠金票,暗道沈浩出手阔绰,但却想不到何事需要对方拿这么重的礼上门。
可曹国邦心里的念头在他看了几眼清单上的文字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阔绰?这点金票算什么阔绰?清单上的那些罪产才叫吓人!而且每一笔都标注清楚,是现银!现银!不是什么虚头巴脑的奇珍异宝,而是最直接的现银!
“沈大人,这是......”
“哦,好叫右相知道,这清单乃是这次侦办叶澜笙窝案时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罪产,因为数额巨大,所以还请刑部收缴。我过来之时这批清单上的银子已经在黑旗营衙门里快要装车完毕了,想必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刑部。”
“沈大人是说这些银子已经送往刑部了?是分批的还是全部?”曹国邦身子前倾,眼里毫不掩饰他的惊讶。
“已经完成了初步清缴和整理,自然就不存在分批过去,一次运过去我们黑旗营也轻松一些。”
一次交付清楚,还是现银?!
曹国邦沉默了片刻,心里飞快的转了几圈,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黑旗营怕钱太多烫手。
这得多大一笔前才让黑旗营连平日里并不怎么和睦的刑部都愿意分润?
当然,曹国邦也没有开口去问具体的财货几多,想想那几十家世家门阀和大修族千百年来的积累就让人头皮发麻,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沈大人,你这是在给刑部一颗甜枣吗?”曹国邦的城府足够深,他虽然也骇然与清单上的巨大数目,但仅仅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浩,这份人情刑部倒是推不了,但右相府却不一定会接受。
面对曹国邦的阴阳怪气,沈浩笑着摇了摇头,他亲自来这一趟为的就是把该黑旗营做的做好,给足这位右相的面子。算是主动送一个台阶给对方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真就对这位右相有多少敬畏。黑旗营属于玄清卫又不属于右相衙门,管得到他头上来?以前叶澜笙没出事的事情尚且不被沈浩当多大回事,更何况曹国邦?九十岁了,真以为皇帝会把他扶上左相的位置?
“大人严重了,黑旗营只不过正常移交而已。除了这些银子,一同移交的还有堆积在黑旗营里的卷宗、物证、口供,以及罪囚人头。都是办差,可不敢和刑部还有大人掺杂别的。
另外,盒子里的那些金票也是收出来的贼赃,据说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如今也没办法查起。听闻大人您对钱票真伪很有研究,也就送来请大人核验一下。”
言下之意,一边否认了曹国邦的阴阳怪气,另一边也点明了盒子里的东西是送礼的,而且理由是“帮忙鉴别真伪”,就算日后有什么变故,曹国邦也能随随便便还一些金票就能摆脱干系,不留后患。
拿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