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不是儿戏。猜测毫无意义,一切全靠多派出侦查部队,全力侦查。倘若侦查无果,那么,指挥官就应该终止进攻。又或者,全方位布防,充分把敌人所做的每一种反击可能性,统统预算进去。
要想预先防备下敌人随时可能发动的任何一场突袭,谈何容易。
在四面八方,都派出大量士兵,挖工事的挖工事,摆机枪的摆机枪,所需消耗掉的人力和兵力数量,便会大得十分惊人。
要么就是防不胜防,最终露出破绽来,被老奸巨猾的对手抓住痛脚。
要么就是全力布防,再也分不出足够的兵力去进攻了。
彭飞虎虽然没有文化,他却能够纵横黑水草原多年。始终未尝大败。自有其老练奸猾的一套生存本领。
所以,全面分兵四处布防,并不可取。
贸然发动攻势,则更不理智——以彭飞虎的本事,一定能够耐心捕捉到花司令阵营里随时露出的破绽来加以痛殴的。
这样的打击,一旦发动,就会致命。
花少青和叶小楼伤不起。
为今之计,就是盼望着彭飞虎前来劫寨。当他劫寨失败,大受损伤之后,一切都好办得多了。
倘若彭飞虎不肯趁夜发动偷袭的话,那么,定于明晨发起的攻势,就只能是虚张声势的佯攻。花家军并不敢放弃自己的侧翼和腹背,全力向着正面攻山。
到时候,花司令的大军将在鹧鸪山口附近地带,与彭家马匪展开漫长时间的纠缠和拉锯战。
从而令龙家骏的部队能够绕出鹧鸪山天险的背后,一举摧毁彭飞虎的总部枢纽。
这天夜里,大家都在假寐,军营里早早吹响了熄灯号。大家开始装睡。耐心等候着敌人或有的偷袭。
半夜一点过的时候,敌人终于来袭。
外围的阵地上响起了疏疏落落的枪声。
枪声并不激烈密集。
看来只是骚扰。
凌晨三点的时候,枪战再度爆发。
这一次。叶小楼警惕起来。
这是狼来了的打法吗?
连续若干次小规模的骚扰过后,说不定就会跟着一次大规模的。
即使没有大规模的强势突袭吧。这么不断骚扰下去的话,我军官兵也没办法好好睡觉了。
这好像是mao主席发明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我退我追”十六字游击战争真经啊!
彭飞虎这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看来敌营之中藏有高手啊。
叶小楼从野战行军地铺上爬起来,找花少青商量对策。
对于这种骚扰战术的破解法,小楼也是有心得的。但是,花少青却未必听得进去,需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行。
“司令!你怎么看?”小楼首先问问对方的想法。
花少青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一半的人继续睡,一半的人负责警备呗。反正我们人多。”
“这可不是长久相持之策。”
“那你说怎么办?”花少青看出来叶小楼胸有成算,于是眼神一亮,热切鼓励道:“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看。”
“敌人的骚扰部队,必定是小股的。而且不只一股,对吧?”
花少青颌首思忖道:“对啊!”
“那么!彭飞虎敢于让这些分散出来的小队游骑兵。整夜整天的游荡在外,不打算归队休整吗?这可能吗?”
“不可能!”
“所以!连续不断的骚扰行为,在这些小股骑兵的背后,一定有个秘密集结点。这个集结地,不会太近。也绝对不会太远。”
小楼进一步分析说道:“这个集结地一定不是鹧鸪山寨。鹧鸪山方向吸引了我方侦察兵最大程度的密切关注,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监视。”
“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游击队员们,一定另有一处秘密据点。这是个我们侦查的盲点。”
花少青若有所悟,郑重其事道:“大家都过来,一起看看地图,共同参详一下。”
“既然是侦查的盲点。那么,敌方这个秘密的集结地,就必定不在我们的正前方七十五度扇面范围内。它要么藏着侧翼,要么,就在我们背后的某个地方。”
大家的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敌方倘若悄然渗透到了我方的背后,那可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大当家的,你说,要怎么还击才好?”大家都把希望聚焦在叶小楼的身上。
小楼思忖着道:“骑兵队在草原上踏过之后,所留下的蹄痕,半个月都不会被抹去,很容易追踪得到。”
“敌人既然敢于跳出正面战线,兜到背后去,冒险跟我们玩游击,那么,必定只能选择那种留不下蹄痕的特殊地貌。符合这个条件的地点,应该不算多吧?你们都是在本地纵横了多年的资深大哥……应该能够立刻排查出可疑的几个坐标来吧?”
叶小楼对本地不熟,她只是授之以渔,而不是鱼。
花司令的部下们立刻踊跃热议起来。
很快就锁定了两个最值得清剿打击的目标,一个位于河谷地带,另一个则处在没人敢去的死亡禁区。
在河谷地带,轻骑兵可以下马,牵马涉水而过,在相对较为平整的石滩地上,走过一段路,就此令追踪者丢失掉继续追踪的线索。
所谓的死亡禁区,则是当地著名的一个麻风病山谷。
麻风病在这个时代还是绝症,和天花、霍乱、鼠疫一起,位列于四大瘟疫之中。
传染性极强,而且,凭着1921年代的医疗卫生水准,根本无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