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请放尊重些!”易晓风皱眉不喜道。
他的身子笔直僵立,他扔开手中所握的缰绳,双手将那顶牛仔帽握在胸前,在帽子的遮掩之下,他千方百计想要掰开叶小姐当胸抓来的那只魔爪。
这个女孩子的手腕和小前肘处,肌肤柔腻,滑如丝缎,令他不忍心用力死掐。
易晓风试图采用一种温和而不可抗拒的浩然姿态,慢慢地……既不失有力……又不嫌粗鲁的……悄悄地挪开叶小楼单刀直入侵犯过来的那只小手……
可是他却怎么也掰不开!
四下里认真围观的易家军官兵渐渐瞧了出来,这位年青的少帅公子,他并没有蛮干的意思,倘若他真的不给叶小姐面子,强行想要抓人的话,他只需用力挥挥小手,大家伙儿就会一拥而上,径直抢上前去缴了叶小姐手中的枪。
在顺利缴掉叶小姐手中那只大枪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开火击杀至少一个易家军士兵,另外,大家也都看见了,叶小姐的腰间还沉甸甸地挂着一个皮制的手枪套。
碍于叶小姐的特殊身份,易家军的士兵们并不敢于一哄而上,强行捉住她的双手,将她视作寻常人犯一般,七手八脚揿倒在地。
当真动起手来的话,付出一条人命的代价,奋勇夺下叶小姐手中的汉阳造长枪并不算十分困难,但是,要想进一步卸掉叶小姐腰间的那把小手枪,那就相当的难办。在一团混乱之中,这位叶小姐一旦胡乱拔出手枪乱射的话,随时有可能误伤到少帅的性命。
骑兵们投鼠忌器,一时难以下手。
而易晓风的态度也是一点都不坚决,他并没有果断挥手下令说道:“格老子!tama的!快动手!”
于是便没有人轻举妄动。李营长不幸走火死亡的事故现场,一时陷入了奇怪的僵局当中。
“都怪你不好!无端端的戒什么严嘛!”叶小楼主动打破僵局,进一步卖萌发嗲说道:“如果没有戒严令!刘叔同就不会拦我的车!我的卫队也就不会走火!所以呢,我打算收回之前的说法!刚才我说赔钱,原是说错了话。这笔抚恤金不该由我来赔,该由少帅你自己全额负担。”
易晓风料不到对方忽然之间,竟然跳跃思维到如此奇葩的角度上去,他一时愕然,默默不置可否。
“少帅先生!小女子自幼失恃,不大懂得你们好人家的那些礼数。得罪之处,还请公子多加包涵!听说易公子乃是留洋归国的文明人,一定不会为难人家女流之辈!对吧?”叶小楼夸张卖弄起各种二十年代风情来,虽然把这出戏演得像个当街卖俏的流莺儿似的,她的手上却是半点也没松劲,她依旧牢牢攥着易晓风的衣裳不放。
易晓风这时已经知道,倘若不满足这个刁蛮小姐提出的勒索要求,今日之事,很难妥善收场。
事前他并没有料到这个叶小楼竟然还有如此果决凶残的一面,现在发生的状况,需要付出一个以上士兵的性命,才能缴去叶小楼手中的长枪……要想完全收缴尹家卫队手中所持的全部枪械,要想没收叶小姐腰间所挎的那把小手枪,所要付出的代价会有多大,实在难以逆料。
易晓风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善罢。
他倒也不是个大笨蛋。关于叶小楼当前所犯的诸般罪行,绝不可以一句话轻易带过。易晓风绝对不会公然说出“这次不做追究、下次不许再犯”这样的慷概大方话来。
易晓风打算采取谨慎的态度,适当保留日后继续追究此事的权力。
“你怎么知道这次戒严令是由我颁下来的?”既然叶小楼带头转换了话题焦点,易晓风也就不肯示弱,他把问题扯到了另一个角度上去。
这是个严厉的质问!
年青的少帅先生也只有通过摆谱和严厉的质问腔调,才能稍稍挽回自己受损的颜面。
同时,这也是强势反攻的一击。
易晓风虽然奉行着英伦绅士尊重女士的那一套风度礼仪,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性格软弱的家伙,他自己把自己视作是一个严厉的军事长官,或者训导主任。
他皱起眉头,厉声喝问,就好像校长大人怒斥淘气小学生似的。
“让北校场戒严这种蠢事!易大帅肯定不会干的!这肯定是易公子您的杰作吧!”
叶小楼嘻嘻笑道。她原本想要捂嘴偷笑来着,可是她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她的一只手劈胸当面揪住易家少帅不放,另一只手上拎着一只沉甸甸的长枝步枪。
她既然不能捂嘴偷笑,只好低着头把小脸蛋儿转向一边去笑。
叶小楼一边嘲笑易晓风,一边偷眼儿斜瞟着对方脸上的神色——其实她并不敢过分激怒眼前这位哈利波特似的腼腆公子,她只是一点点的试着玩玩而已。
这幅小模样儿,落在易晓风的眼里,就成了回眸一笑,秋波暗送,百媚横生。
易晓风颁发的戒严令,被叶小楼批评为“蠢事”,他原本是要大发雷霆之怒来着,可是,俗话怎么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是吧?易晓风架不住对面这个军装制服美女发动的微笑攻势。对方胸部饱满,腰肢纤细,她笑靥晏晏。易晓风的雷霆怒火,一时间梗在那里,发作不了。
“你敢说我戒严是件蠢事?”易晓风虽然没有勃然大怒,却也是愤愤地不太服气,他冷着脸子,气哼哼威胁说道:“你倒给我说来听听,这是怎么个蠢法?倘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要你的好看!”
他的气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