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施知县就带着官吏衙役们回去县城了,而郑成凯则留了下来,他拿着一包糖、一包花生溜进张沁儿的屋子。
杨氏在煮粥,张沁儿在翻晒野葛,几个小的要么在捡柴,要么在割草喂兔子,张老头则坐在门口一块石头上,默不作声的拿着棕片抽丝,一派的祥和宁静。
郑成凯先是和长辈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窜到张沁儿那边去。
“这是什么?葛根?”郑成凯拿起一片切好晒的半干的葛根片,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又随手丢在芦苇编织的草席上。
“你来做什么?”张沁儿问他。
郑成凯秉着一惯见她就丢零食的好习惯,将那两包东西丢给张沁儿,张沁儿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身手敏捷的接住,引起郑成凯夸赞:“哎呀!身手还不错啊!”
张沁儿丢给他一个得瑟的眼神,问:“是什么?”
“糖和花生,就剩下这两包,都给你!”郑成凯笑吟吟的,又瞥见福儿蹲在地上喂兔子,也跟着蹲着拿草逗趣着。
那三只兔子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了,早已经习惯被人喂食了,只是看见郑成凯时一下子惊慌的朝后面窜去,畏畏缩缩的,一副胆小受惊的模样。
“什么时候还逮住三个小兔子了!”郑成凯看见那兔子怕他,越发拿草去撩拨着。
张沁儿低喝:“别吓着我家兔子了!”
“切!”郑成凯不屑的哼唧着,正要说什么,永安从房子里窜了出来,看见郑成凯忙说:“你给我们带什么吃的了?”
郑成凯顿时无语,自己的出现对于他们就只意味着带东西吗?
“带了糖和花生。”张沁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永安,吩咐着他:“去将东西交给奶奶。”
听到是糖和花生,永安不觉有些失落,看了看郑成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倒是郑成凯主动问着:“你想说什么?”
永安才说:“你怎么不带肉呢?哪怕几个馒头也好啊!”
对于永安来说,糖和花生虽好,却不如肉食和馒头顶饱!
而张沁儿则乐意他拿的是生花生,而不是炒熟的花生。
花生也是一种产量比较高的植物,并且还是经济植物,价钱颇高,如果有花生种子,明年春天就可以开辟一块地方种植花生了。更何况花生对土壤的要求也不高,一般的沙地和坡地都可以种植,正好适合她们那些刚开垦出来的荒地种植呢。
郑成凯顿时汗颜,却佯装不悦的说:“有你吃的还挑!”
永安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份,忙笑着说:“那你下次给我带馒头吧!肉包子更好!”
说着一溜烟的跑进屋子里去,将东西交给连氏收着,加上郑成凯送的这两包,张家果了,当初郑成凯发的时候,是按照人头来的,张家没有别的,就是人头多!
连氏将这些东西都仔细的收好,打算留着过年的时候吃,或者做人情送人之类的。
杨氏过来说:“眼看着就是中午了,郑小少爷留下来吃顿饭吧!”
“好啊!”郑成凯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杨氏就进了屋子,去像连氏再要一些米来。
连氏听说杨氏擅自做主留人吃饭,顿时瞪大眼睛,冷笑着:“好啊!不用请示我,直接留人,还好意思从我这里拿米?”
杨氏委婉的说:“娘,是郑小少爷,他拿了两包东西过来,以前也没少帮我们。”
“你有本事留人,就自己想办法,家里总共就这么一些米,够几天吃?还要养你们这些忤逆的东西!”
这话有些重了,这个时代不要说媳妇,就是儿子都无法承受‘忤逆’两个字,但凡父母以‘忤逆’两个字去衙门告状,子女的下场都是十分凄惨的。
杨氏白了脸色,嘴唇哆哆嗦嗦的,过了一会才说:“娘,他爹是郑伯景,也许以后还要他帮衬的地方。”
连氏没有做声,这些道理连氏未尝不知道,只是她眼界窄,只知道冬天要来了,只知道家里只有一点点粮食,那是说什么都不肯多拿一点出来的。
开荒的时候,家里是三餐,现在已经改成两餐了,并且粥稀的可以照见人面。
杨氏黯然的退了出去,心里发紧,当初她去县城的时候,因为碰到郑成凯,帮了她忙,再者今天又是拿了东西来的,按理说留着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只是她还是低估了连氏的执着。
张沁儿正和郑成凯东扯几句,西扯几句,打着嘴仗,看见杨氏苍白的面色,有些呆愣,略一思索,心里就明白过来了,娘擅自做主留了郑成凯吃饭,肯定是要去连氏那里多讨一些米的,看样子米非但没有拿到,还吃了一顿排头。
张沁儿就对郑成凯说:“我家里天天吃粥,寡淡无味的很,不如我们去山里打猎吃烧烤吧,可有意思了!”
“好啊!”原本郑成凯答应杨氏留下吃饭,不过是好奇他们家吃些什么,味道又如何,现在听了这话,想来不过一碗稀粥,也觉得没有意思。
站起身来,望着那片相连的山脉,傲气的说:“我每年冬天都会和爹一起过来这边打猎呢!”
“真的?”张沁儿眼睛亮了,她原本不过是想给杨氏解围,带着郑成凯去山里捉些鸟来烤着吃,算是糊弄过去,这时听到郑成凯会打猎,顿时心喜。
“那当然!”郑成凯小小的得意起来,又说:“我七岁就跟着我爹去山里打猎了!”
张沁儿略一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