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看着走在一旁的容渊,那神情之中带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沉默着不做声。素问也不同他说话,她现在心中还没有觉得很是舒坦,在皇家的人总是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没有他们这些个百姓,他们当什么皇亲国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何时启程?”容渊也觉得这一路要是这样沉默地下去,大约就算他和素问两人走到浮云小筑也不见得会有一两句对话,更何况这长长的宫门都还没有走完,那几乎是一道可想而知的远距离了,容渊见素问不开口说话,他便寻了一个由头开口说了,只是他常年清冷惯了,所以这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头不免地也就带了一点刚毅的味道,听着倒像是一个发号施令的将军问着自己麾下的小兵一般。
素问蹙了蹙眉头,却毫不犹豫地到了一声,“明日启程。”
安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所以素问也觉得如今也是该启程的时候了,这前往姜国的路途遥远,又带了一个中毒至深的人,自然是能够早些启程就早些启程来的好。素问可没有想着等着那段氏入土为安或者是秉持着什么守孝三年这种事情的,她从来都没有将段氏视为亲人,所以段氏的死对于她半点的影响,她在无双城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安家现在这样的下场。
容渊也没有反对,在不在无双城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之前在边关半年多,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边关那白日里头热得几乎能够晒得人褪下一层皮,而在夜晚冷的时候几乎是能够把人给冻僵这种日子,回到温暖而湿润的无双城,最先几天的时候,他几乎都已经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如今他的母妃大好,容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容渊早就已经将府上的人彻底重新调查了一番,将那些有些嫌疑的人全部都调离母妃身边,他也没有什么想的,只是不希望在皇族之中的那些个争斗会波及到自己的母妃,但现在想来,即便是他安于一隅与世无争到底还是会被旁人所惦记着,惦记着他手上的兵权。
有时候,容渊也有些困惑,他的皇兄为何是会将江山一半的兵马交托到他的手上,毕竟在皇兄登基之前,旁的那些个皇兄也曾经拥兵自重最终因为为祸宫廷而被正法的?难道皇兄就不怕他会重蹈覆辙?!不过自己那个皇兄的心思,容渊从小的时候便是琢磨不透的,说是皇兄,但这年纪之上,也完全是能够成为他的父亲了,而容渊小时也便是在自己这个皇兄的身边长大,对于当今的陛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是兄弟,倒不如更多的像是夫子一些。
素问看着那眉头微微皱起,她还以为容渊是不同意明日就启程的,“怎么,庆王殿下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么,难道庆王殿下还有什么要事?”
“没有。”容渊摇了摇头,他回到无双城之中本就清闲,也没有什么要事,即便是今日启程对于容渊来说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哪里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一会可是要去肃王府上的?”容渊也不等素问回答,直接道了一声,“我与你同去。”
素问也不拒绝,无双城的街道又不是她一人的,容渊要去哪里自己管不着,也不能阻止人去哪里不是。而素问也是每日都要去一趟肃王府的,一来是掌控着容辞的情况,排毒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中途而废又或者是中间出现什么差池,这种事情最是难办,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代表着不仅仅前功尽弃,甚至还代表着可能会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所以素问最不喜欢的就是出现这种意外。
而且现在,她几乎是已经可以算是同董皇后下了军令状,容辞的性命拿捏在她的手上,可莫氏和安晋琪的性命却也拿捏在董皇后的手上,她们几乎可算是同是受制于人,眼前的路几乎已经成了孤独的,除了往前走下去之外也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而素问从来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失败。
素问和容渊穿过那长长的巷子,那纵横的宫墙有着鲜红的色泽,也不知道这是泥土的颜色还是鲜血染就的颜色,在这一片鲜红之中,素问只觉得背后有着一道视线勾勾地盯着,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
“皇宫之中什么时候也是有了这种东西的存在?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倒是让我觉得自己是闯进皇宫之中的刺客似的。”
素问低声地问着容渊,她的声音之中满是不屑的神色,这也不能怪她,在皇宫大内之中虽说也有着不少的大内高手,这些个大内高手还可能是些个风云人物,但任谁在背后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都是觉得很乐意的,尤其是带着恶意的眼神。
这一道眼神很是隐秘,当素问不经意之间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总是寻不到那个身影,就连那气息也一并隐藏去了,好像她之前所察觉到的不过就是她的幻觉而已。但等到她回过头接着走的时候那一道视线又会出现了,而且比之前的更加有着恶意。素问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脾气恨不得当倡这个人给揪了出来。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董皇后派来的人。素问可以肯定,不是她说,董皇后这人有着身为皇后的优越感,这种人基本上不屑于在背后搞一些个小动作,就像是刚刚那样,她完全可以在自己离开无双城之后再将莫氏和安晋琪带到肃王府上去禁锢起来,但董皇后却还是当着她的面说了这种事情,那是一个皇后的气度和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