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子那足以震碎天地,斩破苍穹的无敌一尺,居然被钟文毫不费力地单手抓住。
玉尺与手掌甫一触碰,适才那弥天漫地的恐怖气势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
如今我的炼心状态比从前更强,再加上万千杀阵之力,就算是原无极和尉迟纯钩都未必能轻松接下,他居然徒手抵挡?
而且只用了一只手!
这还是个人么?
天机子咬紧牙关,体内能量瞬间催发到极致,几乎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玉尺却再也无法前进哪怕半寸,不禁心头剧震,脑中乱作一团,简直要开始怀疑人生。
“你这自残之法倒是有点意思。”
钟文面带微笑,一脸轻松,双瞳分别闪烁着红绿两色光芒,口中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是教不定能让她实力翻倍,我就笑纳了。”
“祸乱之源!”
天机子又气又羞,一边发了疯似地将能量灌入玉尺之中,一边破口大骂道,“还不撒手!”
奈何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愤怒,玉尺却依旧纹丝不动,仿佛被焊在了钟文手上一般。
“撒手么?”
钟文眯起眼睛,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嗡!”
一声嘹亮的剑鸣响彻天地,七彩华光自空中一闪而过。
“轰!”
天机子只觉眼前一闪,手上一轻,玉尺竟然被这道光芒斩成两段,身体在惯性作用下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一路不知撞碎多少山石,落地之际,更是砸出了一个深不知几许的巨大凹坑,激起无数碎石,蒙蒙尘烟将视线完全遮挡。
“老头!”
左不留吃了一惊,脚下一动,瞬间来到天机子身旁,试图伸手将他扶起。
“啪!”
不料天机子却并不领情,而是一把将他的手掌推开,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鲜血,双眼微微泛红,形容无比憔悴,气势却是不减反增。
怎么可能?
这可是混沌七玄玉!
硬度仅次于混沌神器的无上宝玉!
竟然会断得如此轻松?
难道那柄七彩神剑,便是传说中的混沌神器长生剑么?
>可长生剑不是黑色的么?
他低头呆呆凝视着手中的半截玉尺,一脸的不可置信,脑中思绪万千,乱作一团。
“老头,此人不可力敌,莫要恋战!”
见他发呆,左不留急道,“你只剩下数十息的命了,还发个什么呆?赶紧走罢,我这就带你去见王,或许他有办法能救你的……”
“多亏了你的这团混沌王血,不但让老夫的炼心状态能够持续很久,还可以施展出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招数。”
天机子摇了摇头,缓缓将半截玉尺举至眼前,“此人威胁太大,一旦放任他离开,势必会给王庭乃至整个混沌界带来不可估量的祸害,今日我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
说罢,他突然双目圆睁,断尺“噗”地一声狠狠刺进自己眉心,口中大喝一声“断!魂!”
“老头!”
左不留面色大变,待要阻止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机子翻着花样地自残,心中阵阵刺痛,犹如被一万只蚂蚁疯狂噬咬一般。
从前他对天机子并无好感,甚至还颇为讨厌,时常背地里骂他道貌岸然,多管闲事。
然而在这生死时刻,老头坚毅的眼神和无可撼动的意志,却令胖子大为震撼,深深折服。
他忽然无比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为何如此无能,没法再度治疗老头的伤势。
痛恨自己为何如此弱小,不能对抗强大的祸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去挣扎,去拼命,去送死。
“替我向王带个话。”
天机子突然开口道,“从今往后,天机子不能再为王庭效力了,还请他老人家恕罪。”
言语间,他的七窍与眉心依旧在不停流血,几乎将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令人无法想象一具血肉之躯的体内,怎么能藏得下如此之多的血液。
即便如此,天机子却还是在不断吸收着阵法的能量,黄色的长衫狠狠鼓起,仿佛随时就要被撑爆开来。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朝着钟文缓缓走去。
每跨出一步,天机子身上的气势都要更
强一分,皮肤表面也会随之浮现出数条新的裂痕,迅速蔓延,血流不止。
显然,吸收了太多的能量之后,这具肉身已经不堪重负,正在逐渐崩溃。
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艰难向前,不断拉近着与钟文之间的距离。
这一刻,他的背影在左不留眼中是如此高大,如此悲壮。
老头,无论此战是胜是败,你都是真正的英雄!
我不如你!
左不留痴痴凝望着天机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隐隐有晶莹闪动。
“妮子,这家伙又是捅心脏,又是扎眉心,为了对付我,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望着迎面而来,气焰熏天的天机子,钟文疑惑地转头看向姜妮妮,“我是哪里得罪他了?”
“据他所说,你是个不祥。”
姜妮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会给混沌界带来巨大的灾难,所以他才不辞辛劳地布阵要将你困在苍岚之虚,如今镇压不成,干脆要直接和你拼命呢。”
“不祥?”
钟文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这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不应该是祥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