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气恼地对黎念慈说:“你大姐姐那是什么好事啊,你还说?”又说,“你大姐姐遇人不淑,那姓陶的一家都不是好人。可你不同,静安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好学上进、前程无量。尤其你姑妈,她对你多好啊,上哪儿去找这么贴心的婆婆去?”
“可是刘静安心里只有林太平!”黎念慈恨恨地说,“我怎么能允许她一介商人之女,盖过我的风头去?”
“林太平?”南夫人一楞,她不解,“她跟你争得着什么风头,她不是早就招赘了?”
“可是刘静安喜欢她,而且那胡小哥,这辈子说不定都回不来了!”黎念慈哭着说。她把刘静安替胡图写信、赠银的事,全告诉了母亲。
南夫人皱眉叹息,不过她只是替林家惋惜,她并不以刘静安所做之事为意。她说:“林家对侯有恩,静安做这些事,未必是他自己的主意,说不定是你姑妈授意的……”又说,“这种干醋你实在犯不着吃,那林太平现在也还只是个孩子,静安怎么可能喜欢她?”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刘静安退婚!”黎念慈见母亲怎么都不能理解她,一赌气走了。
南夫人这个烦恼啊。心道,这都是黎汉卿平日太宠爱孩子了,才让这三个孩子个个不省心。大女儿和离,二女儿要退婚。儿子没结婚先纳了一院子的侍妾,虽然没耽误她抱孙子,可这些孙子都不是正宗嫡枝,她怎么能开心?
南夫人虽烦恼,却没拿黎念慈的话当真。她以为黎念慈只是小孩子脾气,闹一通也就过去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大人不发话,她退得什么婚?
哪知那黎念慈却是认真的。她直接跑到忠义侯府,去找她姑妈徐夫人。
忠义侯府和城守府只一墙之隔。因为两家是亲戚,便在墙上开了个小门,为的是女眷们来往方便。所以那黎念慈说来就来了。
徐夫人见黎念慈突然来访,略微有些诧异,因为两家议婚在即,没过门的媳妇怎么会随便到未来的婆婆家串门?
不过,徐夫人还是笑容满面地接待了黎念慈。她请黎念慈坐下,命身边的小丫头去给慈姑娘倒茶。
黎念慈目示两旁,跟着的人退下回避。这时,黎念慈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呈给徐夫人,说:“太太,您可认识这方手帕?”
徐夫人接过帕子,翻来覆去看了看,摇摇头:“不认识。”
黎念慈说:“此事说来话长。若干年前的某天,我哥哥去表哥的书房找东西,在书架里面偶然发现了这方帕子。我哥哥也不问调查明白,便认定这帕子是我偷偷送与表哥的。后来家母与姑妈议亲……当时我年幼不知事,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是丑事,大家为遮丑才定下这门亲事。”
徐夫人听着诧异,她尚不知这背后还有这番曲折。
这时黎念慈起身离座,跪在徐夫人跟前,说:“请姑妈原谅念慈执拗——念慈不想背着这着的丑名嫁入侯府,念慈要解除两家的婚约。”说着,黎念慈便掉下泪来。
徐夫人听了吓一跳,她忙把黎念慈拉起来,说:“别这样,念慈!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愿意跟舅太太议婚,是相中了你的人品,觉得你是个脾气爽利的孩子……”
黎念慈却哭得伤心,她把帕塞给徐夫人,说:“不,这件事弄不明白,我便不能嫁入侯府。”
“这……”徐夫人在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