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能否说说具体的细节?”
胡全才眯着眼睛,循循善诱道。
“呃,这个。个中细节其实卢某也不是太清楚。”
卢桂生正在夸夸其谈,被胡全才一问顿时愣了。
问他细节?他哪知道细节啊。
别说是他了,就是晋王李定国,阁老文安之也不一定知道细节。
真要问细节,恐怕只能能跟永历皇帝去问了。
“这样子啊。”
胡全才略微有些失望。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虽然卢桂生提供的信息很有用,但胡全才肯定是想尽可能的弄清楚细节的。
只是现在看来卢桂生只知道一个皮毛,再深层次的问题就不是他一个光禄寺少卿能知道的了。
“总督大人,明军将来肯定会进攻长沙,您还得早做谋划啊。”
卢桂生率部来投自然是因为他更看好清军。但正并不等于他看好胡全才。
只是因为胡全才是离他最近的大佬,他除了胡全才以外确实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这个自然,本督已经命人招募新军,配合长沙府的五万兵马要想击退明军并非难事。只是仅靠这些要想夺回武昌恐怕很难啊。”
胡全才把这句话甩出来,目的就是套卢桂生的话,看看卢桂生会不会再吐露一些信息。
但卢桂生似乎并没有爆出猛料的意思,只感慨道:“是啊,不过总督大人只要有所防备,明军要想再进一步也是难如登天。大不了先僵持着等朝廷援军。”
对胡全才来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借助外力来驱赶明军。
不然即便将来赶走了明军,新来的军阀也是个麻烦事。
看看吴三桂就知道了。
当初洪承畴洪经略引吴三桂入贵州,图的就是吴三桂的十万精兵,希望吴三桂能够助他攻城拔寨。
但吴三桂仗着兵强马壮反客为主,赖在贵州不走了。
现在吴三桂倒是趁机占据云南,但那是因为他想彻头彻尾做一个节度使,把云南当做藩镇在经营。
如果不是这个机会,天知道吴三桂还会在贵州赖多久。
胡全才可不认为自己有恩师洪承畴的手段。
连洪承畴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胡全才自然也难解决。
所以索性就不去招惹是非,除非是朝廷派出的嫡系大军,否则胡全才一律不予接待!
“卢大人一路车马劳顿也是辛苦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该问的话胡全才都已经问了。该说的卢桂生也都说了。
酒宴继续下去只剩下了尬聊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散了各自休息。
“既如此,卢某便不叨扰总督大人了。”
卢桂生闻言也是识趣,拱了拱手躬身退下。
“那下官也告退了。”
高天爵自觉跟胡全才尿不到一个壶里,索性趁二人再次吵起来前提前离开。
胡全才巴不得高天爵早点走,他好眼不见心不烦。
却说高天爵离开后,周培公喜不自胜的冲胡全才拱手礼道:“恭喜总督大人,贺喜总督大人。这下明贼的那点小九九都被您识破了。”
胡全才摇了摇头苦笑道:“哪里那么容易。现在本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最多知道防备什么,却不能师贼长技以制贼。”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总督大人莫急,有了这卢桂生总督大人就等于多了一块金字招牌。只要总督大人礼贤下士,给这卢桂生充分的好处,明军阵中便会有越来越多的卢桂生出现!”
闻听此言,胡全才双眼不由得冒出精光。
周培公识人心的本领天下无双,他说的确实在理。
就明清之间实力体量对比来看,清就是大树,明则是蚍蜉。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明军可能获得一时的胜利,但最终获胜的还是清军。
这种情况下,良禽择木而栖就不奇怪了。
胡全才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也渐渐放心了。
...
...
卢桂生率部来投,这在长沙城中绝对可以算是大事情。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王贺年便第一时间知道了卢桂生叛明降清的消息。
看到卢桂生大摇大摆的走进府衙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待这厮不薄,他怎么会如此的狼心狗肺!
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当时王贺年真想拿一把匕首冲上前去一刀捅在卢桂生的心脏里。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杀了卢桂生可以逞一时之快,解心头之恨。
但然后呢?他身份暴露自难活命,刺探情报的任务也黄了。
身为锦衣卫暗卫,潜伏是他的使命,而不是轻易被外界事物影响。
忍,他必须得忍。
相信天子应该也知道了卢桂生叛变的事实。
那么王贺年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时刻监视卢桂生,看看这厮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平复了心情之后王贺年又回到了租住的宅子。
现在看来当初选择租住在这里实在是太明智了。
这个小院最大的优势便是地理位置优越,位于北城中心。
附近是各司衙门,要想打探消息不要太轻松。
只是王贺年僧人的身份所限,许多事情不适宜自己抛头露面,而是需要
假借他人之手。
这样也好,王贺年的身份便不会轻易的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