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康暗戳戳告发叶清、叶深兄弟不孝的事件,自然不可能到此为止。
叶深虽说远在渝州,却是皇帝陛下重点培养的人。
既然有人告发,震南侯也没有将告发奏章扣压的打算,陈安康的奏章顺顺利利一路畅通地到了皇帝陛下的御案。
大虞大小官员千千万,能让皇帝放在心上的并不多,偏叶深就是这少数官员中的其中一员。
如今却被人告发孝期内大放鞭炮大宴宾客,皇帝陛下惊讶之余自是十分震怒。
无风不起浪!
既然有官员专门就此事上奏章告发,多半也这样的事情。
皇帝陛下到底还是爱惜叶深的,加之叶深是林文博嫡长女的夫君,倒是先将心头的震怒压了下来,分别召见林修武和林文博进行问询。
林修武给皇帝的答复简单又直接,甚至让皇帝陛下觉得这老家伙有那么几分无赖:“老臣年迈昏庸,儿孙孝顺早已不让老臣操心府中事、晚辈事。婉姐儿夫婿远在渝州,到底有没有大放鞭炮大宴宾客,老臣并不知晓。不如陛下派个可信之人,亲自前去一探。若叶深真在孝期中大放鞭炮大宴宾客,那便是大不孝的行为,陛下按律处置便是,我震南侯府绝无二言!”
皇帝陛下深深地盯着林修武看了良久,才挥手让林修武退下,转身对身边的大内总管摇头叹道:“真是只经年的老狐狸!”
林文博则又是别一种表达:“叶深乃臣之爱婿,虽年纪尚轻,却能力卓绝又向来稳重自持,臣相信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不过既然有官员上了这样的奏章,想必也是无风不起浪。陛下该怎么查便怎么查,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震南侯府的这对父子,虽说在表达各有侧重,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给皇帝陛下的感觉便是震南侯府相信叶深,不惧朝廷对叶深进行严查。
若是叶深真在孝期中大放鞭炮大宴宾客,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震南侯府绝无怨言。
虽说皇帝陛下也觉得叶深不至于出这种明显的纰漏,皇帝陛下还是派了人前往渝州进行暗访。
当然皇帝陛下派人去渝州暗访的却不仅仅只是这么一件事,最主要的还是要对叶深在南竹在渝州的政绩进行通盘的实地考查,确定叶深的政绩没有夸大其词,也好将叶深放在更能发挥才干的位置上,也好让他为大虞国鞠躬尽瘁。
林婉很快便知道了皇帝陛下分别召见林修武和林文博之事,少不得要进行方方面面的猜测。
只是纵然心里有所猜测,却也不好将这些猜测明晃晃地写在书信里。
她相信叶深,即便没有震南侯府的帮忙,也有能力度过这次危机,更何况无论是林修武还是林文博都不可能放弃叶深。
当然说林婉心里也不可能没有一丝儿的担忧,只能将心里的担忧换一种方式表现出来,比如在给叶深的书信中多了以往没有的愁绪,比如难得地在书信里写上几句抱怨的话。
这样的书信就算被人劫留拆看,能品出来的不过只是一个与男人分居两地又即将临产的妇人对夫君的撒娇或者抱怨。
叶深深知林婉性情,看到这样的信,自能品出比撒娇和抱怨更多的内涵。
除夕那日渝州知府衙门外的连天鞭炮,当场便有人当众进行了认领,绝对算不到叶深叶清兄弟身上。
知府后衙住着的不仅仅只有叶深,还有其他官员,叶深不可能因为自家有孝不让别人过年。
当日在知府后衙燃放鞭炮的确实没有一个是叶深和叶清身边的人。
这还多亏了朱玲玲和春草见机得快,抢在钱霏霏犯错之前,将燃放鞭炮的事交给林哲和齐宥身边侍候的人,甚至都没让叶清那对双胞胎跟着一起去看放鞭炮的热闹。
当然大宴宾客就更是子虚乌有。
叶清心疼弟弟带着妻儿来陪独自一人在渝州的叶深过年,是兄弟友爱,何错之有?
林梓墨和齐俊带着家人来知府后衙陪叶深过年,不过是受林婉所托,有林婉的书信为证。
除夕夜发生在渝州知府后衙门所谓大发鞭炮大宴宾客,各有出处和有因缘,该抹去的当日便已经抹去,接下来除了办好渝州的差事,便是对陈安康进行反击。
这辈子叶深比前世更早遇到陈安康,开始的时候叶深并不愿意让自己被前世的记忆左右,只要将陈安康与林婉不再有纠葛,叶深愿意忘却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
只是让叶深十分气愤的是,陈安康总是有意无意地触及他的底线。
先以震南侯府姻亲的身份说些不利于林婉的话,这便是叶深与陈安康在国子监打架的起因。
在叶深与林婉议亲的时候,又横插一杠,企图破坏叶深与林婉的亲事。
虽说最终震南侯府还是将林婉许给了叶深,这件事却深深地刺激了叶深,让叶深心里留了那么一根无法拨掉的暗刺,时不时会疼那么一下。
陈安康比叶深还要早外放,开始的时候也不在蜀地,待叶深带着林婉来了蜀地,却突然听说陈安康也来了蜀地。
虽说两人并不在一个州府,到底还是让叶深多了个心眼,这几年还真收集了不少陈安康在任上的不法行径。
如果这次陈安康没有出手,叶深自然也没打算那么快便出手。
如今既然陈安康向他伸出了手,叶深少不得要狠狠地打回去,甚至打算将前世林婉所受的种种苦处也一并进行清算!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