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叶家除了从蜀地接出来的族亲,也就几兄弟的姻亲,看似并没有多少亲眷,今日却来了许多前来庆贺的宾朋。
有叶深在国子监的同窗,也有叶深在官场的同僚,甚至还要如同翰林院掌院钱大人那样的上司,故而今日的叶家的这场喜宴极为热闹。
按冬雪的话来说,乃是自叶家在京城落房以来最为热闹的一日。
冬雪如今已是吴氏身边除了戚娘子最得用的人,这会儿也不过是按吴氏的意思抽空给林婉送了些吃的,与林婉说了几句便又匆匆而去。
林婉就着那碗热乎乎的馄饨用了些冬雪送来的小食,便打算去耳房沐浴,却好似听得外面有白嬷嬷与钱霏霏说话的声音。
只见门帘一动,果见白嬷嬷亲自掀了帘子将钱霏霏让了进来。
“终于将你娶进门了!”钱霏霏进来便给了林婉一个熊抱深深感叹道。
林婉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看大嫂这话说的,像是你娶了我一样!”
被林婉这么一说,钱霏霏也跟着笑了起来:“虽说娶你的是三弟,家里人可都盼着呢!”
两人打趣了几句,钱霏霏便细细打量起林婉的妆容,叹道:“今日女眷席上最热的话题便是你的妆容,先还以为没啥,如今看来又进步了!”
林婉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里,嘴里却道:“喜娘手巧,悟性高。”
今日冬雪都忙得脚不沾地,作为叶家长媳的钱霏霏自然更是忙中偷了点闲才能抽出身来看看林婉,故而陪着林婉闲聊了几句,便也匆匆而去,离开之后,还特地代毛艳霞向林婉告了声歉:“如今二弟妹身子不便,不好过来陪你,让我帮她带了句话给你,明日敬茶时见!”
毛艳霞已经至孕后期,就算习俗容许,像今日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长辈们也不会让她出来,若是一个不小心碰到撞到那可都是有可能出大事的。
更何况大虞有一个从南到北几乎一样的习俗,那便是新娘在成亲的整个过程中不能有孕妇在场,说是孕妇会冲撞新娘让新娘成亲后怀不了宝宝,自然更不可能让孕妇进新房。
目送钱霏霏匆匆而去,林婉这才看向白嬷嬷。
白嬷嬷昨日便随嫁妆带着除春草、冬月之外的陪嫁陪房先来了叶家。
之前就如何安置跟着她来叶家的这些陪嫁,林婉与叶深是有过沟通的。
虽说叶家这几年添了不少仆人,叶深身边却一直只用着戚大宝一个小厮。
因知道林婉嫁进来的时候,林婉必定会带上她的贴身丫鬟,震南侯府也会给林婉安排陪嫁的下人,故而买下这个小院之后,也不过添了几个守门及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
这个小院虽说不算大,却也是五脏俱全,仆人住的倒座房完全住得下林婉带来的陪嫁陪房。
既然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为何这么久才见白嬷嬷进来呢?
难不成叶家今日便安排了白嬷嬷做事?
应该不至于吧!
白嬷嬷从林婉的眼睛里看出疑惑和担心,见林婉已经取下凤冠,便知林婉是要去耳房沐浴了,便上前来亲自侍候林婉脱下身上的嫁衣和头上固定长发的零碎头饰小声解释道:“老奴等就在这个小院的倒座房里安置。因姑爷不想让太多人来新房这边打扰,便将嫁妆搬去了园子里。老奴一直带着人在园子里看着,免得有人不经意间损了姑娘的嫁妆,亲自看着嫁妆如数入了库房才来见姑娘,来迟了些,还望姑娘莫怪。”
听了白嬷嬷的话,林婉顿时松了口气:“让嬷嬷受累了!”
“不过是看看而已,能累到哪里,再说这本就是老奴该做的事。”白嬷嬷心里熨帖极了,嘴里却道。
“姑娘,沐浴的水已经调好了。”早在钱霏霏与白嬷嬷进来之前,冬月便去了隔壁耳房改造的浴室为林婉调沐浴用水,这会儿见林婉在白嬷嬷的侍候下已经脱去了身上的嫁衣,便上前来禀报道。
“如今姑娘已经成亲,大家该改口了,大家都记住了,以后姑娘便是叶家的三少奶奶了。”白嬷嬷看了冬月一眼,转头也看了春草一眼道。
冬月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正好被转回头来的白嬷嬷看了个正着,忙不迭挺直了腰道:“记住了,以后得喊少奶奶。”
原本以为叶深去了前院敬酒,怎么说也得喝个半醉才能回来,却不料林婉沐浴出来没多久,头发还没干呢,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尔后便是戚大宝小声喊春草姐姐的声音。
听到戚大宝的声音,春草惊讶地看了眼同样惊讶的林婉,忙放下手中还在替林婉绞发的帕子,拉着冬月便匆匆出了门。
却见戚大宝吃力地扶着叶深,而叶深的身子几乎完全依靠在戚大宝的身上,大红灯笼之下,只见叶深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灯笼红光照射的缘故,还是醉酒的缘故。
见状春草和冬月连忙上前从戚大宝手上接过叶深,扶着叶深便进了新房,让两个丫鬟疑惑的是,看着全靠戚大宝才能站稳的叶深,虽说满身酒气,往新房走的步子却意外的沉稳。
刚进屋叶深便甩开春草和冬月的搀扶,往林婉身边走去。
林婉在听到戚大宝的声音里,心里自然也是极为担心。
今日来参加喜宴的以叶深在国子监的同窗、翰林院的同僚为主,虽说也有年龄大的,却大多是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轻人。
这个年龄的人爱起哄爱闹腾,定然灌了叶深不少酒。
虽说林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