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由戚振兴带着转道前往后巷小四后院的小车队,林婉目送小车队离开,脸上既有疑惑又是担忧。
谢煌这是将家搬来了京城,京城的消费可是比青州府高多了,谢煌既要守孝,便只能留在家中读书。
林婉清楚记得当年谢家分家里,谢煌几乎可以说是净身出户,那么接下来谢煌将何以维持一家生计?
“这天还真是有些冷,走,赶紧进去。”叶大民搓着手,招呼大家进屋说话。
“婉婉想什么呢?”稽康看着一年多没见的小弟子,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凝重模样,不由便有些好奇。
“谢二叔。”林婉十分敬重稽康,加之她也实在有些想不通谢煌明明不能参加今年的会试却还是来了京城,自也就没有瞒着自己所想。
“好奇子仲为何早早拖家带口来京城?”稽康含笑看着林婉。
谢煌字子仲,林婉是知道。
林婉仰头看着稽康,求知欲爆棚。
稽康发出一声轻笑,不由伸手摸了摸林婉的头。
林婉身在京城,自是不知道如今红枫村的谢氏变得越发让人恶心,谢煌若留在青州府,哪里还能专心读书?
不过那些恶心事还是不要告诉林婉,免得亏了她的耳朵。
“子仲这次虽说中举,名次却有些靠后,恰逢父丧需要守孝三年,正好沉下心来再好生读三年书。他不缺历练,缺的是名师指点。”稽康的话虽说只是点到为止,却也基本点明了谢煌提前三年来京城的目的。
青州府地处北地,读书氛围一向不算浓郁,名师更是可遇不可求,于是作为政治权利中心的京城,便成了谢煌的首选。
林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色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担心子仲负担不了一家子在京城的生活?”虽说与林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稽康对林婉还算了解,脑子一转便明白了林婉所担心的是什么。
林婉再次点头,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稽康,让稽康又有了一种想摸摸林婉脑袋的冲动,不过这次稽康忍住了。
林婉渐渐长大,也不再是后坞村叶家的小姑娘了,这里是京城,林婉是震南侯府的姑娘,这种摸脑袋的事可有一却不能有二。
“子仲有个好妻子好母亲,还有个好岳家,婉婉无需担心他们一家在京城的生活。”稽康依然没有细说,却已经透露了足够的信息。
林婉并不十分了解谢煌岳家的情况,只知道谢煌岳家的家境不错。
“妹妹可是忘记了谢二叔身上有举人功名,咱们大虞律法有明确规定,举人名下可以免三十人劳役、二百亩田税。”不知何时赶上来的叶深插嘴道。
林婉伸手抚了抚额,她怎么将这事给忘记了呢?
分家之时,谢煌的确几乎是净身出户,可是那次分家也可以说是谢煌时来运转的起点。
向来考运极差、之前连考数次都不曾过院试的谢煌如今已经是举人了!
既然如此,林婉自然不会再在谢煌身上多做纠结,而是与稽康说起自己这一年多在京城的所思所感,当然免不了要说说女子书院。
稽康考了林婉几个问题,林婉一一做了解答人,对于林婉的解答,稽康十分满意。
类似的问题,在林婉还是青州府后坞村叶家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稽康便曾经考问过,当时林婉给出的答案虽说比起同龄人来说已经相当有深度,但是在京城生活了一年多之后再来回答这些问题,便有了不同的答案。
稽康进叶宅内院与叶老爹和陈氏见过礼之后,便带着老仆由叶深亲自陪着去了早已收拾好的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是真的小,不过稽康本也没打算在叶家长住,他身边也只有那个老仆,倒也不显拥挤。
稽康从小浴室洗漱出来,见叶深并没有离开而是拿了本书正坐在小小的起居间里看书,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深听到动静便放下书站了起来。
稽康擦着湿发在叶深身边坐下,叶深不加思索便从稽康手中拿过干帕子十分自然地替稽康擦起发来。
稽康眼里的笑意更浓。
虽说他教叶深读书不过只有两年时间,甚至不曾正式收叶深为徒。
可是小小年纪便已是举人的叶深却一如既往地尊重他,就算分处两地,也没有让这份尊重褪色,叶深来京城这一年,数次往青州府送珍贵的读书笔记和国子监的试题、优秀文集等等,让他与谢煌受益匪浅。
“听说自你们三兄弟中举以来,这宅子媒婆如云,门槛都快被踩平了。”稽康享受着叶深的照料,想起远在北地的青州府某些传闻,便含笑道。
叶深手上的动作有那么片刻的停顿,说起媒婆,叶深便要叹气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前段时间已经消停下来的事情,最近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适龄且还没有正式订亲的叶湛自然是主要目标,没想到适龄且已经订亲的叶清、年纪尚小的叶深同样都是目标。
这让陈氏很是自豪,却给叶家三兄弟带来了深深的困扰。
若非迎接稽康和谢煌,被不知道会从哪里冲出来的媒婆惊吓过几次的叶家三兄弟今日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墨香街。
那些媒婆简直是无孔不入,真的是避之不及。
被骚扰惊吓过几次之后,三兄弟索性借口即将到来的国子监年度大考,留在国子监闭门不出。
“先生快别提此事,提起此事便心有余悸,以前只以为咱们青州府的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