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儿又做恶梦了,自那日从黑山嘴离开,她一连三日都在做着同一个恶梦。
梦里那个男人将一颗火红的珠子打入人体,又徒手挖出来,鲜血淋淋。
醒来后满头大汗,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又是做恶梦,还是又差点走火入魔了?”言笑的脸靠得很近,不知什么时候把余夏儿的面罩拿了下来,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哪有人连着三天走火入魔的,分明是做恶梦。
“自然是走火入魔!”偏生余夏儿死鸭子嘴硬。
“呵!”
余夏儿深呼一口气,一把将面罩扯了下来,在脸上擦了几下,然后一把甩言笑身上。
随手又拿出一个,又把脸给罩住。
言笑一脸嫌弃地用扇子将面罩挑起来,就要顺窗口扔出去。
“不许扔。”余夏儿瞪了他一眼,“洗洗还能用的,一会到了有水的地方,你给我洗洗。”
言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叫我给你洗?”
“昂,你没听错。”
“……”
言笑有小洁癖,当然不乐意干这种事情,掀开车帘戳了戳沈青的后背。
“青子,拿去帮忙洗洗?”
沈青蹙了蹙眉,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松下手中缰绳,接过面罩飞身离去。
言笑仿佛干了一件大事,大松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余夏儿却有些囧,刚她只是开玩笑而已,谁让言笑掀她面罩的。
谁料言笑动作太快,她都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沈青就飞走了。
“我……”
余夏儿立马就踹了言笑一脚,没好气道:“我那不过是开玩笑,你怎么真让他去了。”
言笑翻白眼:“开玩笑你不早说?”
余夏儿很是无语:“你们动作那么快,前后都不到两息,我就大喘气了一下而已,人就跑了。”
言笑:“谁让你大喘气的?”
余夏儿:……
见她无语,言笑‘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悠哉地扇了起来,一脸笑眯眯地说道:“再说了,多大点事,有人帮你洗还不好吗?若非你是个姑娘,衣服都能替你洗了。”
唔,还能搓背!
余夏儿只是觉得,跟人不熟,让人帮忙洗东西有些难为情。
此情,与男女无关。
没过多久沈青回来,不仅把面罩洗干净,还用内力催干了。
“离此地三里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溪,水很清,若想洗一下的话,可以去那里。”此时的沈青看起来一身清爽,想必已经洗过。
余夏儿就觉得,他可能本来就要去洗澡的,给她洗面罩不过是顺带。
此时天色已全暗下来,想要赶在天黑前进入西塞,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言笑与秦伯庄商量了一下,干脆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进西塞城去。
天云山湿气重,赶了近十天的路,身上黏糊得很。
实在受不住那股味儿,余夏儿也洗了,不过是和衣洗的。
好几千个大老爷们,就她一个小姑娘。
脱,怎么脱?
就算真没人偷看,她也会觉得别扭。
在马车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就进了西塞城,住进了他们的驿站里。
崇安国不大,是一个临海的小国,总人口不超过一百万。
气候很是炎热,一年最冷的时候都不会下雪,又雨水比较多,因此也滋生不少蛇蚁虫鼠,还有不少毒物。
未到崇安国界,余夏儿就被告诫千万要小心,崇安国随处可遇毒物,甚至比龙雾山还要可怕。
就连崇安国自己人,也没少被毒死的。
余夏儿倒是不怕,反倒期待着毒物找上门来,要知道许多东西虽带有剧毒,却也是极好的药材。
西塞在崇安边境,也是一个海边小城。
只是待在城里头,就能听见海浪的声音,那种澎湃感油然而生。
不过这是旁人,余夏儿感触不深。
“你没见过海吧?休息一天,明日一早我带你去看海。”说起大海,就连言笑也不禁心生向往,眼神闪过一丝神彩。
余夏儿对大海兴趣不大,在蓝星的时候就去过不少次,没觉得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她对海鲜,还是有兴趣的。
“海不海的,其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种子,各要三百斤,可别忘了。”
不得不说,余夏儿也是个破坏气氛的能手,一句就打破了言笑心中的激昂。
“还有空惦记这个,看得出来你是真不累。”言笑一脸无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我跟你们走这一趟,不就为了这个?”余夏儿反问。
言笑无言以对。
凭着这姑娘坑钱的狠劲,要将那三百多亩地买走,确实不是多难的事情的,没必要冒险走这一趟。
只是那刺楸与苦楝,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小姑娘为了得到它们,竟然愿意冒险。
殊不知他真的想多了,余夏儿走这一趟还真不是因为那两样种子,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朱果。
言笑无奈地叹一口气,说道:“种子的事情你且放心,早已交给别人去办,不会少了你的。”
偷偷收买人家国树种子的事情,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来。
也怕会被查出来,因此干这事得小心。
余夏儿便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外面。
“不是说崇安过闹了瘟疫?外头看着还挺热闹的。”余夏儿推开窗户往外看,离这不远的几条街道还是挺热闹的。
“闹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