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玥笑看了云萝一眼,“何时能尝尝你的手艺?”
云萝头也不抬,“你不会想吃的。”
“你怎么知道?只要是你做的,再难吃我都能吃下。”
回头刘氏还跟云萝说,瞧那天景公子出场的架势,凶巴巴的让人心里瘆得慌,却没想到竟是个随和的,冷包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竟是比金公子还要好招待,一点都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爷。
这话如果让他身边的那些人听见,怕是要以为他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凶残冷酷才是他家爷的标配啊,随和好养活什么的,那都是装的,装的!
日子平静的划过,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做工的做工,开荒的开荒,伺候庄稼的伺候庄稼,养病的养病,离家出走的离家出走……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郑大福当日病得凶猛,虽然当天晚上就退了烧,但之后又断断续续的小烧了几场,好像要把他的身体掏空似的,人也迅速的萎靡了下去,老态毕现。
郑丰年被郑丰收从学堂里叫回来,伺候了两天就又回镇上去了,本在娘家伺候亲爹的李氏急匆匆赶回来,替代郑丰年在老爷子的病榻前尽孝。
不知是受不了家里的吵闹折腾,还是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件要紧事被耽搁已久,郑文杰突然开始收拾行囊要到县学报道读书去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时候去,真是好孝顺的大孙子。说啥耽搁许久,这是才发现耽搁了许久啊?栓子都已经在县学读了半年了。”郑丰收对此十分不满,忍不住就跑来找郑丰谷嘀咕抱怨。
郑丰谷却不是多嘴的人,何况那还是他亲侄子,所以只说:“前程也是顶重要的,爹盼了这么多年,不就盼着他们能在科举上更进一步,光耀门楣吗?文杰也确实在家里待了不少时日。”
郑丰收仍然意难平,跟二哥说不到一块儿,就凑到了云萝这边,“你说他们是咋想的?要说想去读书,早就该过去了,一直拖拖拉拉的我还以为他是不想再考举人了呢。”
云萝最近倒是难得的对大房有几分关注,闻言说道:“他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吗?”
郑丰收脸色古怪,忙啥?先是惦记余家的小姐结果被余公子打上门来,后来忙着相看娶媳妇,再之后娶了媳妇忙着生孩子,虽然那孩子好像不是他的。
这么想想,似乎还真的挺忙的。
云萝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三叔你这几天都没有出去赶车?”
郑丰收的脸色微僵,讪笑着说道:“这不是在伺候你爷爷吗?”
云萝摇头,“爷爷现在只需要慢慢养着就好,不需要人天天守着,再说你也没整天守在老屋吧?看你好像挺闲的。”
被揭了底,郑丰收话头一转就又说:“赶车能挣几个钱?现在大伙儿都去作坊做工的做工,剩下的但凡是家里有个空闲劳力就都往后边开荒去了,谁还天天有事没事的往镇上跑?”
这话说的,好像他以前就有多勤劳似的。
云萝眼角微耷,“没人搭车,你可以去镇上拉活,哪怕只挣一文钱,也总比你在村里闲晃的好。要不,你去开荒?”
郑丰收刚想要反驳的话在听到她最后一句的时候瞬间全咽了回去,他连自家的田地都不愿意种,去开荒?
云萝又问他,“家里的银子还剩下多少?”
郑丰收缩了缩脖子,说:“这个我咋晓得?都在你三婶手上抓着呢,平时想让她拿出一两银子来都要念叨上半天,再没见过比她更抠搜贪财的婆娘。”
他其实也有些后悔当年把作坊的红利换成了银子,主要是没想到那东西竟然真能这么挣钱,这几年他眼睁睁看着二叔和二哥家每年都能分大笔的银子,他虽不知道具体数量有多少,但两家的日子却可见的越过越好了,想来一年几十两银子总是有的吧?
真是让人眼红得很。
原来,他也是有这个机会的,每天啥都不做就能有花不完的银子!
不过想想家里的几百两银子,他又安心了,毕竟作坊挣得再多,分出的那一成红利恐怕也没多少,还不晓得要累积多少年才能有几百两银子呢。
几百两银子,他觉得他啥都不做,躺着也一辈子都吃不完。
况且,他这不是还在时不时的往家里挣钱嘛!
看在云桃和云梅的面上,云萝跟他说:“你知道文彬一年要花多少银子吗?”
“十两银子总是要的。”书院的束脩就是每年十两银子。
再说分家前,家里也有两个读书人,对这种事情他自然心里有些数。
云萝却觉得他了解得远远不够,“不说束脩,一年单只是每天来回的车资就至少一两银子,彬现在还小暂时不用钻研骑射,但乐器却需要慢慢的学习,这些都需要额外花费,文彬已经用得很克制,却每年仍要花费近十两银子。还有去书院读书总不能穿得太差,每年春夏秋冬各置办一身新衣裳,也要钱。”
郑丰收听得心惊,他以前也只以为读书最费的就是束脩,其他的还要什么花费他是真没个具体的数目,毕竟钱都在孙氏的手上,决定都是郑大福下的,哪里要花钱,要花多少钱也不会来跟他商量。
“咋要这么多?”十几文钱的一支笔,二三十文的一刀纸,一根墨能用上很久了吧?咋还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