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叶清兰所料,到了第二天,薛氏又派人来叫她了。
看来,只有等叶元洲彻底好了能下床走动了,才会放过她了吧!
叶清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叹口气,心里却添了一层心事。照这样下去……叶元洲定亲了也根本没用。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这段畸形的爱恋。若是任其发展下去,迟早会露陷。不说别人,荷风院里的丫鬟婆子大概就要在背后窃窃私语了。
叶元洲生病喝药,一母同胞的妹妹叶清芙没在,她这个庶出的妹妹反而在一旁相陪……明眼人看了,心里岂能不生出点微妙的感觉来?
知情的瑞雪也担忧的低语道:“小姐,虽说是太太主动叫你过去,不过,以太太的性子,说不定等大少爷身子好了就会和你算账。”
薛氏本就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现在用着她了,自然和和气气的。可事后翻脸,也是必然的。这一点,叶清兰比瑞雪更清楚。
叶清兰淡淡一笑:“放心,我自有对策。”
叶元洲对她的感情,是一把锋利的双面刀刃。或许可能会狠狠的刺伤她,可要是利用好了,却又是她对付薛氏的最大利器。薛氏用她的安危来逼着叶元洲同意娶郑敏,她自然也能投桃报李,用叶元洲对她的痴迷,来对抗薛氏。
瑞雪见她神色镇定,惴惴不安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
叶清兰神色自若的去了叶元洲的屋子里。薛氏自然不会放任她和叶元洲独处,只淡淡的吩咐她坐在一旁,然后亲自喂叶元洲喝药吃饭。
只要有叶清兰在,叶元洲就温驯的很,乖乖的喝药吃饭。
一天三次,每次最多半个时辰。算起来,真不算累。前提是要对叶元洲痴缠的眼神视而不见。在薛氏暗含警告和寒意的目光下保持淡定。
叶元洲本就没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心病而已。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有叶清兰陪着,他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好了起来。苍白憔悴的面色红润了不少。虚弱的身子也恢复了大半,至少下床走动没什么问题了。
叶承礼也在这个时候赶回了京城。
他不知道叶元洲生病的缘由,见叶元洲大病尚未痊愈的样子,顿时一惊:“元洲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前几天才叫难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薛氏立刻笑道:“大概是前些天受了凉,喝了几副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叶元洲也怕叶承礼追问不休,忙接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都忧心了。”
叶承礼关切了几句,便问起了叶元洲的学业情况。叶元洲谦逊的应道:“孩儿侥幸,在年末的考试中。考了同期学子的榜首。”
叶承礼顿时眼睛一亮。高兴了起来,一连串的道好:“好好好!太好了!”
薛氏也含笑说道:“元洲又定了亲事,真是双喜临门了。”
一提及亲事,叶元洲眼里的笑意便消散了大半,不过,却不敢在面上流露分毫,只得将头低了下去。母亲昨天的那番严厉警告又浮上了脑海:“……你父亲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这些日子万万不能任性妄为。要是被你父亲看出不对劲来,别说兰姐儿了,就算是你也要吃大苦头。你别逼着我对兰姐儿动手。”
他果然是个懦弱又无用的人。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至少也不能为她再惹来麻烦。
叶承礼沉浸于高兴的心情中,一时也没留意到叶元洲异样的沉默,兀自笑道:“元洲也不算小了,既然定了亲事,明年就把郑家小姐娶回来好了。”
“不行!”嘴比大脑生生的快了一步。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改口也来不及了。叶元洲在叶承礼惊诧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解释道:“父亲,我想专心读书,成亲的事还是迟些再说吧!”
叶承礼倒是没多心,笑着说道:“你还得再过三年才能参加秋闱,总不能一直不成亲吧!”
叶元洲哑然,纵然满心的不情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薛氏及时的扯开话题:“还是等宁姐儿出嫁了,再商议此事也不迟。”这一次,叶承礼总算没再说什么,领着妻子儿女去了畅和堂。
到了年底岁末,府里越发的忙碌起来。光是给各府送年礼和回礼的问题,就让郑氏费尽了心思。再有安排家宴之类的琐事,郑氏根本无暇照顾崔婧和崔婉。
崔婧临盆在即,腿脚浮肿,连走路都吃力。照顾崔婧的几个产婆早已准备好了产房,随时伺候在崔婧身边,以防崔婧随时阵痛生产。
崔婉特地召来为首的陆婆子,叮嘱道:“你们几个一定要尽心尽力伺候崔姨娘生产,一定要母子平安。”
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陆婆子自然能听懂,忙陪笑着应了。本想说崔婧怀相似乎不太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这些,只怕少奶奶又会起疑心。还是别说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昌远伯府里热闹非凡。红通通的灯笼和对联,充满了过年的喜气。家宴共有五桌,男子两桌,女眷坐了三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叶清兰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过年,心里的感受分外强烈。
上辈子,父母意外身亡之后,她就孑然一人。因为对感情要求高,一直没有男朋友。虽然逍遥自在,可每到过年的时候,却也寂寞冷静。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独自的坐在沙发前对着电视默默的过年。可现在,眼前一张张欢快的笑脸,让人分外的温暖。就连蒋氏那张脸都让人有了亲切感。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