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他张大了嘴巴,抓起卷轴仔细观看。
落款是山阴。
这幅画是她所画无疑。
原来……
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与补偿?
忽然间,他脸上的笑容放大了。带着一丝奸诈,一丝猥琐,果断地把画收入囊中,瞄准护卫换防时的空档钻了出去。
身形一闪,没入丛林的同时,另一条矫健的身影已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警报解除。
山阴从另一侧厢房直入卧室,刘容整理的资料已在第一时间送达。
贾后大赦,洛阳城中出现了不少“新面孔”。
他们或是因犯事被家族暂时流放边远地方的权贵,或是洛阳城中的小霸王。其中一人,白眉挺拔,英姿不凡,能文善武,是当朝建威将军,汉光乡侯之子刘曜。
刘曜……
继续往下看:刘曜天生神力,百步穿杨。好酒,好女色。一年前,冒犯了河东公主,被皇后一怒之下流放边疆。
回洛阳城后,曾在“醉生梦死”大肆收购“雪压江南”。
近段时间,山家别院出产的限量级的“雪压江南”都被他高价收入了囊中。
如此看来,他夜探山府,装神弄鬼,或许是为了“雪压江南”?
还是色胆又生,前来cǎi_huā了?
不管是何目的,他轻易看穿她的身份,总是令人不安。
希望大奇这次的跟踪有所收获。
放下信件,她的视线移到了微皱的床褥,以及明显被人动过的案几,字画上。
心中无名火忽然烧起。
“来人。将床榻上的被褥全部换过。”皱着眉头下完命令,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落。
夹着怒气上了马车,直往城中铁匠铺而去。
昨日答应贾代,几日内必献上凌空而坐的妙招。
她既说得出,心中自然有了盘算。
遥记当年未穿越前,周杰伦以一首《兰亭序》惊艳全场,而她很不争气的,直接忽略电视上的大明星,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凌空而坐的伴舞人身上。为了这东西,她还兴致勃勃地捣鼓了很久。
看起来很玄,其实原理很简单。类似把竹竿固定在地上,然后往下压,利用竹竿反弹力来支撑人的重量。制造一个差不多的支架,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寻了一家熟悉的铁铺,她将想法和细致的构造和铁匠一说,对方瞠目结舌。待想清其中的道理,连声道妙。
当即拍板,两日后一观成效。
步出铁匠铺,正值正午。
她命二奇停好车,徒步行往附近酒楼。
要了一个雅间,点了酒菜,她将纱帽一放,饮起酒来。
靠窗位置,从二楼往下看,街道过往行人,一清二楚。
忽然,她眼睛一眯,目光锁定在了酒楼下方一行少年身上。
眼看着他们入了酒楼,消失在她的眼界。
今日出行,竟碰到他们了。
一帮纨绔!
她嗤了一声,继续饮酒。
楼梯间一群人的脚步声接近,夹杂着毫不避讳的谈论。只听旁边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他们进入了她隔壁的雅间。
穿过单薄的隔板,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王家真的要与你退婚?”
“聘礼都退回来了,还能有假吗?”这粗嘎的声音她认得,是裴三特有的公鸭调。今日这公鸭调中,还带了一丝挫败与无奈。
“不是我说你,三郎,当初你收阿胶入房时,心不甘情不愿。怎么转眼就叫她给怀上了?正妻未过门,孩子已有了。难怪王家要发火。”
“我只碰过她两次。真的!也不知我那一日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稀里糊涂就上了。偏那一次就……可恨王式,不知怎地就知道了这事。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不然,叫阿胶做了这孩子,给王家一个交待。等息了火,这事就淡忘了。”
“对!就这么办!”
“好了,三郎,别这么无精打采的。今日我们是来寻乐子的,开心一点。区区王式,何必放在眼里。”
“就是。阮家小姑子还等着你前去安慰呢!”
……
一帮qín_shòu!山阴骂道。
王式这婚,退得好!
那日西山湖分别后,这群人不知又陷害了多少无辜天真的姑子。
阿胶,也是个可怜人,当日从流民中将她解救出来,却又推她进了另一个狼窟。
虽然一早说明是颗棋子,到底于心不忍。
她朝着二奇招招手:“让驭夫回去告诉风清,想办法给阿胶报个信,小心裴三伤她腹中孩儿。另外,”她顿了一顿,“如果她愿意离开,我会再给她一笔酬金,以作生活之资。”
“是。”
隔壁,裴三和杨六他们的交谈声还在传来。山阴却无心再听,她靠着休息了一会儿,拿起纱帽走出房门。
刚走几步楼梯,背后传来一声轻呼:“郎君止步!”
出门小解的杨六对上山阴侧面,一边疾步而来,一边口中称道:“郎君与我一位故交极为相似,不知……”
“商殷!”他行至山阴面前,大喜道:“真的是你!西山湖一别之后,我寻你好久。今日有你在此,不愁无趣了。”
他一边兴奋地扯着山阴的袖子往楼上走,一边不容拒绝道:“快来快来!今日便与我们一游,找找乐子。”
乐子?又是作践良家妇女吗?
山阴轻轻扯开杨六的手臂:“今日有要事在身,恐怕让郎君失望了。”
“你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