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时候,麦绮提早剖腹生产,产下一个女儿。
我那天正好有工作,手机快被斯爽打坏,她自己守在产房外面,怕得要死。
我下了班就打车往医院赶。
医院生孩子的人特别多,有经过的护士笑着说:“你们是家属?这位小姐紧张过度。”
斯爽拉着我的手直跺脚:“好害怕,我生的时候也这么可怕?”
我们俩如临大敌地握着手站在产房外,终于等到婴儿啼哭,护士抱着宝宝出来,麦琦是剖宫产,月子期间的保姆早已请好,斯爽和保姆一起去了病房,我继续留在手术室外等麦绮。
宝宝出来后快一个小时,还没见麦琦出来。
我拦住一个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问:“里边的妈妈怎么还没出来?”
护士戴着口罩问:“你是家属?”
我点点头。
护士说:“产妇子宫内有肿瘤,产后做手术一并摘除。”
我吓了一跳,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只好佯装镇定地问:“那现在手术情况怎么样?”
护士说:“宝宝平安了就是奇迹了,我们主任亲自做的手术,你再等等吧。”
又等了一个小时,麦琦终于被推出来,她人没有清醒,我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鼓励她说:“宝宝很健康可爱,你好棒!”
我们回到产房,等到麦琦从麻醉中醒来,保姆抱着婴儿到她的身边,她看到婴儿,一边笑,一边落泪。
我们又哭又笑地轮流抱婴儿,麦绮给她取好了名字,叫helle,我们叫小名蜜雪儿。
傍晚月嫂送来收刀口的汤水。
我看也太晚了,告辞打算离开,斯爽要再陪一会儿麦琦,等孟宏辉来接她。
我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孟宏辉正好走进来。
孟宏辉见到我,赶忙一把拽住:“哪里去?”
大约是迎接了新生命,我觉得挺喜悦的,对他笑笑说:“她们母女都挺好,我回家了,明天再来。”
孟宏辉当机立断地说:“别忙走,一会一起吃饭。”
他如今是我老板了,焉有不拍马屁的道理,我又跟着他回去了。
谁知我们刚进病房里待了十分钟,斯成进来了。
大约下午有商务会面,他穿得正式,深灰西装,衬衣挺括,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人的神色却很松散,手上只拿了手机,闲庭信步似的,斯爽见到他进来:“大哥大哥,快过来看。”
斯成却走到我面前,停住了脚步:“豫儿,什么时候来的?”
我轻声说:“下班了就过来了。”
斯成说:“那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重新又围着小婴儿,但麦琦也累了,月嫂守着照顾婴儿,我们一行人告辞离开。
我们出了医院,驱车前往银山中心。
我跟斯成坐在后座,他上了车,闭了闭眼靠在椅背上,抬手又开始扯领带。
我看到他毫无耐心,将一个领结扯得七零八落,暗自觉得好笑。
斯成章法混乱,速度却很快,不过两秒便将领带抛在在了身旁的座位上,然后他开始说话:“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我愣住了,张嘴的一刻头脑呆掉,末了只好笑笑说:“我回来手机号码换了,好像没存你号码……”
谎话太拙劣,斯成不悦地道:“葭豫。”
我只好说:“对不起。”
斯成淡淡地说:“不用道歉,告诉我为什么,撇得这么干净?”
他要真是生了气,越是平静的声调便越有一种逼人的凌厉,我不知如何抵抗,只好低下头,重新说了一句:“对不起。”
斯成闻言抬眸狠狠地望我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皱了皱眉头,这时车子突然急刹。
快速行驶的车辆顿时停止,我们向前扑去,然后安全带勒住,身体被晃得一震。
邹司机在驾驶座上,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斯总。”
斯成闷声低咳了一声,抬手按了按胸口。
我抬眼看到马路上有一辆摩托车从我们车前飞速闯过。
斯成脸色有点发白。
我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斯成继续狠狠地望我一眼,神色露出一丝痛苦,他转过脸去,不再跟我说话。
汽车抵达地下的专属车库,下车便是电梯门口,电梯直达的顶层,是鼎鼎大名的红灯笼餐馆。
孟宏辉的车已经停在一旁,我们四个人结伴上去,餐厅经理在门口候着:“晚上好,斯总,位置已经留着了。”
斯成面色微微苍白,出现在公开场合是一向的矜持而傲气,他只礼节性地轻轻颔首。
经理转眼又看到跟在我们身后的孟氏夫妇,看来也是熟客,他笑着躬身:“晚上好,孟主任,孟太太。”
然后看到我夹在中间,那日因为上班,我穿着白衣蓝色包裙,脸上也只是敷了淡淡的粉黛,也许是太过素,那一瞬间,招待我们的这位八面玲珑的餐营业经理,神色也稍微露出了点破绽,斯成身边带着的人,生人脸孔,也不知道究竟是助理还是朋友,一时琢磨不准该如何招呼。
斯成忽然稍微俯□,牵住我的手,柔声一句:“走吧。”
他握住我的手走进餐馆。
斯爽拉着孟宏辉跟在后面,斯爽笑眯眯地说:“老余,赶紧认认人吧。”
余经理眼都瞪大了,急忙地点头:“是是是,多谢二小姐提点。”
斯成牵着我的手往里面走,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手不忘奋力地挣扎,斯成警告地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