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陷阱,那位法师掌控着这一切,他的余光看见了那些躺在他的旁边,不知死活的,与他穿着这一模一样衣服的同僚,丘辟特叹了口气,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像一只无法挣脱简单陷阱的火鸡,不是这个陷阱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这个陷阱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无法剖析这些缠绕在他身上的能量,或者是魔法。
林荫浓密,遮住了即将升起的阳光,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热气从树叶与树枝的边缘洒了下来,晨起的鸟兽在树林顶端歌唱。
丘辟特努力昂起头审视着周围,他现在正以一个极其不堪的姿势躺在地上,像一只脱水的鱼,手臂紧紧地被束缚在大腿外侧,甚至连每一根手指都被那些丝线死死绑住,这让他的手指完全无法动弹,做不出任何一个施法动作。
当然他与一只脱水的鱼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甚至连嘴巴都张不开,在一开始他惊恐地认为这些黑色的细线会从他的嘴角进入他的口腔,让一种陌生的能量伸进嘴巴,这种令人无比恐惧的想象差点让他精神崩溃,不过还好,黑色的能量只是紧紧封住了他的嘴巴,而后没有再出现其他的举动。
现在很显然的一点就是,在他与那两位法师离开这里选择入侵公爵府的时候,这里就也同样被入侵了,他看着地上那些巨大的坑洞,还残存着恶魔的气息,很显然有一位恶魔曾经在此肆意破坏。
于是现在一个更简单的问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那位公爵,那位恩贝尔城的领主,那位在他的想象之中被印上了“愚蠢”与“无知”的公爵,是否一手策划了这一牵
一位在这种偏僻地方的公爵,拥有着一位接近大魔导师阶级的法师,也许是两位,然后还与一位领主级别的恶魔做交易,甚至连公爵府的仆从都是一位半巨人。
这些所见所闻不得不让丘辟特再次思考起这次任务的可笑之处。
浅蓝色的鸟,脚爪牢牢地抓住树枝,阳光在它的羽毛上印刻出淡金色的条纹,它的圆眼睛鼓着,紧盯着这位法师,然后疑惑地歪着头朝着丘辟特轻轻咕咕了两声。
雨后潮湿的地面散发出一阵阵水汽,这些水汽向上弥漫升腾,阳光愈发尖锐,这些洒下来的阳光不论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都会赋予那种东西一种迷幻的色彩。
丘辟特竭力昂起脑袋想要与那只鸟对视,那只鸟歌鸣着,很快就失去兴趣地挪开了视线。
空气中的魔法元素在丘辟特的努力下,聚成了一团,当然没有手势与咒文的加持,导致这些魔法元素只维持了一瞬就散开了。
空气震动了起来,肉眼不可见的魔法元素逃逸开,但是这次震动再次吸引了那只蓝色鸟的注意力,它歪着头朝丘辟特看了过来。
“很好,你做得很棒,再靠近些。”丘辟特在心中轻言细语,好像这样想想会让那只鸟放松警惕一般。
蓝色的鸟巡视了丘辟特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值得它注意地方,于是它转过头,继续在树枝上歌鸣着。
丘辟特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也许这只是一次没有任何意义的尝试——控制这只鸟为那些不在此处的同僚带去信息,但是他必须要试试。
他在这时候才觉得自己之前应该对精神与灵魂魔法更上心一点的,起码不会操控一只飞鸟都有这么多限制。他面前的空气再次震动了一瞬,这次也成功地吸引到了那只鸟的注意力。
鸟毫不掩饰它的好奇,这次它直接展翅从树枝上离开了,然后在地上蹦跳着朝着丘辟特前进了两步,歪着头与丘辟特对视着。
“很好!”丘辟特激动地在心中嚎叫,现在只需要这只鸟保持这种对视。
蓝色鸟的动作开始显得有些迟钝,并且那两只鼓鼓的眼睛开始迷茫了起来,突然这只鸟被惊动了,它的眼睛瞬间变得警惕且灵动,尖喙飞快地衔起地上的一只蜗牛,展翅飞开了。
丘辟特发出了一声懊恼的呜呜声,而后他的视线之中就看到了一双靴子,靴子从虚空裂隙之中走出,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都不用抬头就知道这是那位法师的靴子。
“所以你的回答呢?”法师的声音从他的头上传来,封锁在他嘴上的黑色能量缓缓地朝着他的后脑缩去。
丘辟特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听着,我不知道您的意思……”
“该停下玩弄你的那些可悲戏码了。”那个法师道,丘辟特的余光看到那位法师缓缓地蹲了下来,而后在他想要抬起头直视这位法师的时候,他的脑袋就直接被按进了土里,一些泥土被挤进了他的口腔,这个侮辱的动作让他的脸涨的通红,这时那个法师平静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现在很愤怒,虽然你从我的声音之中听不出来,但是我现在很愤怒,你得相信这一点。”
“为什么愤怒……”丘辟特半张脸埋在土里,用含糊的声音嘲讽道。
十几年之后,丘辟特好不容易才在另一位魔导师的帮助下修复了这个创伤,而那时的他想到这一切的起源时才深刻的知道,在他当时出那句含糊的讽刺时,他就已经出了一句他人生之中最愚蠢的话,与做出了一件最愚蠢的举动——试图嘲讽一位大魔导师。
脑侧传来的剧痛让丘辟特眼前一黑,法师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位置传来,“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告诉他,如果他再躲在暗处的话,不出来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会让他那个破烂组织的所有成员都变成你这样。”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