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满曾经将那个记录着远古知识的托斯翡翠碑整个拖回自己的实验室——据说是由神圣的调解者与顾问所撰写的伟大作品。他妄想从上面得知这些禁忌的知识,但是毫无疑问的,他失败了。
“当他来临的时候,也许会有一瞬间的无意识狂躁。”贝雅特丽齐用恶魔语说道,“你得趁现在好好想想要怎么安抚他了。”
西满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漫无目的地回忆着:失败了之后他选择进入“洞”后一探究竟,不得不说,那是一次完完全全失败的旅程,甚至比他去到精神位面的旅行更加失败——他直接被困在那里了,就算以他当时的力量也无法挣脱枷锁。
当然,那段漫长且失败的旅程让他确切知晓了这群生存在“洞”后生物的行为与思路,仇恨与罪恶,催生恶魔的本质与基石。
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这群生物如此热爱现世的权柄,滔天的罪恶与狰狞的复仇需要极大的权柄才能得以实现。
在“洞”后的那段时间,他其实还挺喜欢那边夜晚的地表的:凄冷且阴郁,伴随着冰冷的寒霜,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等到极限,身边燃起的火焰会驱散这些寒冷,体温极限的变化,像是在寒暑天气喝下一口冰镇葡萄酒般舒适。
想到这里,西满定了定神,看着面前跪坐在地上的贝雅特丽齐,深红的夕阳穿过沉重的窗帘,这些透过来的深红几乎要渗入她的身体,为她身体的曲线描绘上一层红线。
空气中微弱的热量附着在房间内二人的身上,西满有些想要下去端一瓶葡萄酒上来了,品尝一下那种冰凉的酸涩味道。
萦绕在周围的尘土在逐渐深沉的红色中清晰可见,贝雅特丽齐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与夕阳相同的深红光芒,她尽可能地放低声音,口中吟诵着的恶魔语也尽量柔和,粉红的粉末从她的指缝间漏下,沁入地毯中。
她身体的边缘开始有些模糊起来,身形也开始扩散,脑后的弯角也显现出来,唯有额间那个空洞的伤痕依旧无法清除。
贝雅特丽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第三只眼眸的失去让她对于现在这项工作有些无力承担。
要不然就这样消散算了,还不会被遣送回去。她赌气般的想着,反正面前这个巫妖总是会有其他的办法,等到他拿回属于他自己力量的时候还能记得我们的交易的话——去干掉公爵,那个该死的、不属于王室的公爵。这一切应该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还不用我自己在这里忙忙碌碌,做些看不到希望的无用功。
当她低垂头颅的视线看到那两条胖乎乎的小腿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西满蹲下身子用食指沾了些粉末,然后点在她额头上那个狰狞伤痕的地方。
手指的动作很轻柔,好像不愿意触碰到一点点她身上反射出来的光芒。
六角形或者是两个等边三角形的结合,指向相反方向的三角形构成了这个奇妙的恒星图案,符文成型的一瞬间颤动了一下,西满停下手指的勾勒,安静地看着这个符文轻轻地颤动着,然后归于平静。
一个复杂的符文并不是西满现在可以勾勒出来的,但是依靠着些许外力的干扰也许他可以成功,西满快速地往嘴里塞了一颗猫眼石,狠狠地咬碎,没管自己崩碎了几颗的牙齿,他继续在这个恒星符文外画出一个圆圈将它圈禁进去。
被禁锢的恒星稳定下来,“还要多久?”他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明天。”贝雅特丽齐含糊地回答道。
“放弃吧。”西满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放弃吧。”
贝雅特丽齐的手掌颤抖着几乎无法并在一起,粉末散落的速度加快了些,她摇了摇头。
西满耸了耸肩,站起身来,抬起脚张着嘴,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巴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劝你最好别强制性停止这一切。”贝雅特丽齐低低地说道,“别来烦我,让我完成它。”
视线在贝雅特丽齐的肩膀停顿了一瞬,西满还是决定要一脚踹在她的身上,他勾勒出来的符文并不能坚持太长时间,等到时限过去,面前这个仪式还是会失败,并且面前跪坐在地上的女子也会被蜂拥而来的能量乱流炸成一捧漂亮的粉末,就和地上的粉末一样。
正当他要踹出这一脚的时候,贝雅特丽齐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上的粉末一扬,拎着西满的领口就朝着门口跑去。
两个人在紧闭的房门前停下,紧盯着地上那一圈粉末,显眼的深红从地毯上爆发出来,映照着整个房间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深红。
“什么情况?”西满还不到旁边女子的腰部,他扬起头问道。
贝雅特丽齐紧张地盯着面前的景象,低声回答道:“该死的,哪有什么自主前来,看起来你们的仇恨并没有办法支撑他找到这次召唤。”
“所以,这是一个……”西满转过头,看着地上的红光愈发鲜艳,升腾的热气让房间内部无比燥热。
“一个想要谈条件的陌生恶魔。”贝雅特丽齐赞同地接了下半句。
低沉的咆哮听起来有些违和,红光在房间的中央塑形,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渐渐浮现出来。、
西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直接冲了上去,贝雅特丽齐没有阻止,只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