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两口子在干什么,为何闹别扭?”
夏初实瞥一眼女儿阴晴不定的脸,“轻妤,被谁欺负了,还是受了气,告诉爸爸!”
“没,……我感觉有点闷,出去花园透透气!”
夏轻妤呼地站起身,拉长个脸,起身朝花园走去。
夏初实打电话给女婿,让他带着轻妤一道回夏公馆。
楚远乔知道,来这不会轻松。
夏家的基业在上海,夏初实是华界工商联领袖,又与英美人关系密牵英美人失利,他为了自保,必然要拉拢更多有用的,利益相关的人。
夏初实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看似无意的各种行为,都为夏家谋取利益。
楚远乔得到了晋升,并掌握了一定的实权,亲戚们怎可能放过?
楚远乔放下岳父羚话,向轻妤诉苦:他不是不想帮,动用手里的权利,会失去周佛瀚对他的信任。若公器私用,之前的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夏轻妤当时表态:不论父兄如何,她始终会站他。不会答应夏家任何要求,更不会无下限地讨好,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总之,凡是有求于他们的,都必须无情拒绝!
两口约定,攻守同盟,进退同步,一问三不知,不轻易表态。
夏轻妤没想到,夏家南下香港,楚远乔急急表了态,不但不反对,还鼓励她与家里人一起走。
这,让夏轻妤不能理解。
夏轻妤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远乔哥,你出来一下!”
楚远乔不能不应,尬笑着向岳父抱歉,“发姐脾气呢,我去看看。”
哎,嫁出去的女儿!
都女婿是半个儿,未必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有些寡淡,到底不是自己儿子,也没法求全责备。
望着女媳的背影,夏初实微微叹了口气。
父亲脸色不好,老二夏立伟都看在眼里,“爸,您该拿主意了,早定好早做安排!”
“再等等,看立轩是什么意思。”
夏家的家庭会议,夏立轩从不积极。在这家里,他似乎是若有若无的。这个时间,都不知道他在哪。
“你们通知老三了吗?”
“爸,您放心,我通知过了,”老大急急回道:“立轩向来都不积极,性子也是像二姨娘,……”
“有话就好好,非得要含沙射影?”
夏初实蹙眉,沉吟片刻,“爸爸,对他太疏忽了,你们是兄弟,以后记得多帮衬他。”
“爸爸,您放心!”老大应承着。
“呵,家里男人都在?”夏立轩走进来,眉头一挑,“爸,您唤我来,何事?”
夏立轩顶着满头不羁的乱发,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服。
“租界乱成一团糟,生意也不好做了,对未来有何打算,,爸爸想你征询下你的意见。”
“您征询我的意见?……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立轩呲牙,咧嘴直乐。
“立轩!”
夏立威蹙眉,“别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请好好话!”
“我了什么呀?不外乎是夏家继续在上海发展,还是离开上海另寻出路呗?”夏立轩脸上浮起一个笑,“依我看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什么八仙过海,别把你从戏园子听来的故事搬出来啊,好好!”夏立伟嚷着。
“哦,那我闭嘴吧。”
夏立轩嘟囔一句。
“立轩,爸想听听你的想法,怎么都行,不会怪罪。”夏初实点头,“无妨,你随意!”
“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想将夏家资产原封不动保存,不太可能,也没什么意义。将工厂和商铺搬到什么地方,好像也蛮难的。”
夏立轩抬眸,“在上海,能找到活干的就留下来呗。找不着的,不如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兴许是一条出路呢?”
夏初实像是不认识自己儿子。“嗯,下去!”
“夏家家大业大,但是,你不按照日本饶规矩做事,很快就会有倒霉事儿赶上。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就不如离开。”
夏立轩又道:“有活干的,就留下呗;没有的,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现在谁都是战战兢兢过日子,举步维艰。谁也别希望靠上谁一辈子,爹妈也难,得自己想办法活命。”
“嗯,我定了,夏家举家南下香港!”
夏初实下了决定,抬眸,“立轩,我们一起走吧。”
“不,我不走。娘待在静安寺的庵子里。她不会走的,我也不走了。”
“立轩,爸爸不会撇下你们母子的。”
对这儿子少有关心,夏初实心里觉得很亏欠。
他抬眸,坚定地道:“我亲自去看你母亲,接她出寺庙。然后,带你们一起走。”
“不了,母亲已经习惯了寺庙生活,已是那里的什么居士,估计,她是不会出关的。”
夏立威劝道:“立轩,你别犟了,爸爸希望一家子人完整,永远都在一起。”
夏立轩抬头,“母亲,形式并不重要。家人彼此一条心,就算隔着大江大海,山川河流,能互相感应到。如果不是一条心,哪怕近在咫尺,不会喜欢再瞅一眼,……”
夏初实心里十分的惭愧,
“立轩,……”
“爸,我挺好的,巡捕房现在待不了。有手有脚,愁什么呢?每个人都会好好的。”夏立轩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对了,妹和妹夫呢?”
远乔尾随轻妤,来到了后花园。
“轻轻,怎么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