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晓红倚在病榻上,怔怔地望着床头夏轻妤送的那兜东西出神。
那位小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叫人一看就喜欢。有一种贵气,家世好出身好,受过好的教养,出落得楚楚动人。
她不像那些有钱人颐指气使,咄咄逼人地鄙视她,而是心平气和与她交谈,就像对待朋友那样。
这,让筱晓红很意外。
筱晓红打心眼里敬佩她。真正见过大场面的有学识的小姐,不仅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的。
唉,人与人是不能比呀!
人家的命好,是羡慕不来的,筱晓红叹了一口气。
筱晓红翻了个身,胸前伤口阵阵疼痛。她低头,看看胳膊上青紫的瘀伤。
那群女人真是下死手,手脚并用将她往死里整。
医生要为她抹些伤药,她自己死活不让。
真是蠢得可以,她既然想到周先生那告夫人的状。她想,这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先生不会置之不理。
杨家有钱有势的,他周佛瀚肯为她得罪杨家?
告状有用吗?她苦笑着摇头。
fēng_liú才子怜惜她这戏子,逢场作戏而已。偏是她自己不醒悟,幻想着从了他,嫁给他,……
我将自己整得惨兮兮的,给谁看?
人都不来,只派下人象征性送了点东西。
夏小姐说,要是添油加醋告状,只会给人家添堵。我筱晓红若是云淡风轻,他会认为我懂事,说不定能得到他更多怜爱,……
自己腰杆硬起来,不比什么都强?
筱晓红心里想明白了,自己宽慰自己。对,弄点儿实惠的东西留着。
她忍着伤痛,趴在床沿上从抽屉里掏出梳妆包,从里面取出梳子对着镜子整理妆容,细细地捣拾起来。
“筱小姐,您起来了?”
护士推开门,不由一愣。
昨天,筱美人刚被送进来,哭天抢地,惨兮兮的。这会,她正襟危坐,在用心化妆。她俨然变了一个人,与头一天完全不一样。
筱美人将柳叶眉描完,在唇瓣仔细涂抹着蜜彩,再将化妆盒放回抽屉。
她抬眸,笑靥如花,说道:“护士小姐,麻烦您给我抹些伤药,我得尽快好起来。这一两天,我就要出院。”
“哦,啊?!”
护士小姐一愣,“小姐,您这太急了。您身上的伤,得将养几天呢。”
“嗨,这点伤算什么?”
她脸上堆起迷人的笑,那伤像一点不疼了似的。“咱们命贱,多少还得唱戏挣钱不是?哪有功夫在这心疼自个儿呢。”
“对,对!”
护士知道,她定是想明白了什么。护士点点头,低头帮她擦药。
两天后,筱晓红倍儿精神地离开了医院。
……
筱晓红出院的消息,很快传到杨慧怡耳中。
杨慧怡大喜,命人叫来楚远乔。
“楚先生,请坐!”
她轻抬手让人奉上上好的茶。“呵呵,那女人转变得很快,不吵不闹自己就回去了。头两天,不是要死要活大吵大闹要告我?楚先生,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夫人不是给出了条件?”
远乔眉头一扬,笑道:“照夫人的指令依葫芦画瓢,让她得点甜头,见好就收罢了。”
“哦,她同意拿钱走人?”
杨慧怡不信,摇头道:“之前,我派人多次与她讲,要她拿钱离开先生。她,可是无动于衷的。看来,是楚先生的办法,让她茅塞顿开。她这回想明白了,不再做那非分之想了。”
“不,夫人您谬赞了。”远乔谦虚地答,“哪里是我想的办法好?分明是夫人您那顿揍,将她揍醒了,揍明白了。”
“哈哈哈,小楚说得对。”
听得远乔这么说,杨慧仪心理十分得意。
“不过,到底下人下手重了些,若是与周先生讲到这,……她恶人告状,恐怕不是太好。”
杨慧怡心里有一层忧虑,怕周佛瀚因这对她心生反感。
“夫人放心。”
远乔低声道,“我明白告诉她,想要拿好钱,得嘴里放干净点,不能与先生告状,跟人家瞎得瑟!”
“哦,她都同意啦?”
“为何不同意啊?”远乔低眸,吹捧道:“夫人大仁义,愿意与她化解干戈,那她也得明事理呀。不然,拿不到实惠的东西啊。”
“嗯,干得不错!”
杨慧怡十分满意,不住地点头。“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情。事情办得好,还善于用脑。你有几分才气,在警察局那种地方,实在是埋没了你。”
“夫人,有件事,在下拿不定主意。”
楚远乔顿一顿,瞅瞅她,“在下不知,能不能讨夫人示下?”
“嗯,你心里有事儿?”
杨慧怡深深望了他一眼,取笑道:“不会是你与夏小姐夫妻之间的事儿吧?”
楚远乔一愣,有些尴尬。“不,夫人真会说笑。那些事儿,值得与夫人讲?”
“哦,大事?”
杨慧怡轻轻嘬了口茶,“若信得过我,说与我听听。兴许,我还能给你点意见呢。”
“谢谢夫人。这个事,对于远乔,是大事;对于夫人,是小事一桩。”
远乔眼睛直视前方,“前两天,陈局长的秘书路明跟我说了个事。他说,前一阵子,政府办公厅有人向他打听过我,大概是希望我能去。但,那时候陈局长很信任,也依赖我,不可能放我去别处。眼下,我在警察局有点尴尬,心里想着要动一动。远乔心里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