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是第一个发现后院禅房着火的人。
武媚娘和阿元,包括正在上山的妙半和钱来竹及所率领的众士兵,他们都没有发觉后院禅房的动向变化。
虽然后山的火势还很小,那微弱的火光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很难被发现的,但这一微弱的信号还是没有逃掉丁瑜洲的法眼。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刻意给丁瑜洲带上主角光环,其实这是丁瑜洲的一种专业素质和技能,知微见著,以小见大,他丁瑜洲最会从微小细节里发现大事件背后的蛛丝马迹和牵扯其中的藕断丝连。
武媚娘举目眺望,努力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其中的火情,问丁瑜洲:
“瑜洲哥,你这眼力不是人眼吧,是千里眼吗?”
阿元听到武媚娘喊自己的大哥为哥,听她的口气既和缓,语调又温柔,千娇百媚,虽然不知道他俩今晚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但从他俩的关系来猜测,就已然知道肯定发生了好事,只笑而不语,听着他们的对话。
丁瑜洲跳下那块平整的大石头,动作利索而帅气,说道:
“我可没那本事,刚才你们一个劲地顾着说笑,我只好替你们站岗放哨了。目前火情虽小,但后院很危险,我们还不知道住持大师她们被妙善等人藏到了哪里,现在绝对不能让他们放火烧寺。”
阿元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
“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先上山救人?还是等援兵上山来,我们再去救人?”
丁瑜洲沉思片刻,说道:
“此事危急,万万等不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火速上山,以便及时掌握敌情,才能有十足的应对之策。”
武媚娘和阿元点点头,赞同丁瑜洲的提议,又听到丁瑜洲以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阿元,你脚步快,你现在速速下山与妙半他们接应,告知他们后院有变,贼人要纵火烧寺,让他们加快脚步上山。”
阿元领命而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般向山下跑去。
很快,下山方向的远处又出现了鬼魅飘荡的黑影。
丁瑜洲和武媚娘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既然决定留下来,不再远走高飞,两人都抱定了誓死守护感业寺的决心,快步向后院禅房走去。
......
崎岖的山路蜿蜒起伏,刚才来时的路,如今再走,仍然感觉如同走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之所以有如此感觉,想来还是因为心中的担心和慌乱,以及对下一步动向的不确定和不安全。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萧条,遍布寂寥的事物,这是深秋季节最显著的特征,黑暗之中树影婆娑,似魑魅魍魉在张牙舞爪,秋风呼啸而过,如妖魔精怪在鬼哭狼嚎。
武媚娘的心里有种不安定的情绪,甚至心底深处有了一种不祥的声音:
不知此一去,是否还能再下山来?
丁瑜洲见她一路上沉默无语,只是紧跟在自己身后,隐约猜到她的小心思,宽慰道:
“不要害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要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嘛!”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嘴里又冒出一些新名词和新词汇,不解地问:
“什么革命什么乐观主义?这是什么啊?你别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好不好啊,我都听不懂。”
丁瑜洲苦笑,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说道:
“是,小的遵命!”
心中自我提醒道:
武媚娘,她一个古代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如此超前的话,以后说话前还是得多多三思而后行,要不然光被他们问及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想我丁瑜洲又犯病说胡话了,如果经常那样岂不影响我丁瑜洲风度翩翩的美好形象吗?!
丁瑜洲嘿嘿一声,缓解着有点尴尬的气氛,岔开话题说道:
“快看,后院的火势更大了。也不知道住持大师她们的下落,这可真是个难题。”
武媚娘一看远处的火势确有增大的态势,瞬间花容失色,早忘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连连问道:
“我们该怎么办啊,去救人还是救火呢?”
“莫怕,办法总有困难多。”
丁瑜洲缓缓地说了一句,陷入苦苦的思索中,脚上却一直没有停下步伐,反而脚步变得更快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黑乎乎的天空,似乎早有筹谋,又似乎全没了主意。
武媚娘看着丁瑜洲仰着头认真思索的样子,知道他这是陷入沉思的状态,不敢打扰他也不敢说话,心里即使有万千疑问,也只好静静地保持沉默。
秋风阵阵吹过,却始终吹散不了天上遮挡着星空和月亮的黑云,反而衬托得浓黑夜色愈加深沉,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压抑着大地上的万事万物,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丁瑜洲使劲吸了吸鼻子,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又看看后院那冲天的火光,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一拍手,喜悦地说道:
“这下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感业寺有救了,我就说我们感业寺不会有事的。”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忽然如此惊喜的感叹,走上前来,问道:
“你有办法了?”
丁瑜洲点点头,双手举天,兴奋地说道:
“你有没有感觉到天空要下雨了?”
武媚娘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果真发现正有星星点点的雨滴从天而降,那冰凉的雨滴落在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脸颊上,有种凉凉的感觉,让她瞬间格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