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是普通而又典型的门构造,上面有两个兽首铁环,丁瑜洲死死地拉住这两个铁环,不让歹徒破门而出,可那五个歹徒的劲道太大,他一个人的力量似乎不足以和他们周旋。
丁瑜洲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奋力思考着应对之法:
今日也是奇怪了,后门竟然没有锁。难道也是这群歹徒所为?
丁瑜洲原来在后院干厕所保洁员的时候,他最清楚这后门的结构和上锁习惯,平时这后门一到傍晚就要上锁的,严禁任何人出入,可不知今日为何门锁没有锁?
他想起全寺上下都被下了mí_yào,想来这后门没有锁肯定与歹徒有关,再者他一进入后院,后院诡异的安静,就让他觉得存在诸多异常了。
事实确实如此,如丁瑜洲所料,负责后门上锁的尼姑被歹徒在饭食里下了药,所以耽误了后门上锁的时辰。
不光这个蹊跷,丁瑜洲的发现更加触目惊心。
刚才他一进入后院,他发现尼姑们组成的巡逻队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处凉亭陷入昏迷,他察觉不对,又随机敲了敲几处房间的门,无论他多么用力砸门,房间内的尼姑师父们全都昏睡不醒,根本无法叫醒,想来也被歹徒下了mí_yào。
丁瑜洲来不及细细多想,全身心投入应对歹徒的战斗中,拼尽全身的力气拉住门环,意图给武媚娘争取更多逃跑的机会。
可是武媚娘竟然没跑!
原来她刚才在丁瑜洲的掩护下拉开后门,跑出来就一直在旁边等丁瑜洲。
丁瑜洲心中又气又恼,心想:
真是服了你了,老子豁出命来给你争取逃跑的时间,你竟然不跑,是不是十足大傻帽啊?
心中这样想,丁瑜洲可不敢这样说,但是生气的态度没有变,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对武媚娘严肃地说道:
“别浪费时间,快跑啊,为何还待在这里?”
武媚娘头一歪,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不理会丁瑜洲的话,毅然决然地说道: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无论生死,我都陪你!”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回答,心中先是一阵感动,这是他来到大唐后听到的第一个异性对自己如此倾诉衷肠,一个不留神,双手死死拉住的门差点被歹徒打开,就在这危险又紧急时刻,丁瑜洲灵机一动,迅速从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防身用的匕首,脸上坏坏地一笑,将匕首牢牢地插入两个门环中,让匕首暂时充当门锁,两扇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这样一来,丁瑜洲不必再拼尽全力守住那两扇门,让他可以抽身而退,同时歹徒要是想出来,必须破坏后门的整个结构,否则一时之间很难夺门而出。
“咣咣......”
那五个歹徒使劲晃动着门,发了狂似的在门内使劲用脚踹门。
任凭他们如何使用蛮力试图强行出去,却迟迟不可得,那两扇门就像一堵铜墙铁壁,横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气恼不已,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武媚娘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滑稽搞笑的场面,听着那些歹徒近乎发狂的吼叫,疑惑地问:
“他们这般狂叫,就不怕被大家听到吗?”
武媚娘哪里知道平日里与她一起有说有笑的邻居们此刻全都被下了药,全都昏睡而去,没了知觉。
丁瑜洲瞪了她一眼,觉得此事一两句话无法说清楚,没有言语,心里一直在想:
到底是女皇啊,心大啊,这么紧急的时刻,不赶紧逃命,还想着看热闹,提问题,当真是醉了。
夜色深沉,武媚娘没有察觉到丁瑜洲的脸色变化,继续问道:
“瑜洲,你刚才与他们打了好一会,刀剑相碰声、拳脚相击声、喊叫声都那么大,为什么禅房里没有一点动静?现在是上半夜,她们总不至于睡得那么沉吧?”
丁瑜洲警觉地观察歹徒是否破门而出,听到武媚娘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滔滔不绝,心中怒火渐渐生起,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碍于武媚娘日后的身份,不便也不敢去得罪于她,更不便当场对她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着急地说道:
“先别问为什么了,我们赶紧逃命要紧!”
武媚娘是何等心思灵巧玲珑剔透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尤为擅长,听出丁瑜洲话里的不耐烦,忙停止了不合时宜的好奇,跟在丁瑜洲身后向后山跑去。
逃命的时刻总是紧张而刺激的,脚下的步伐努力保持着最快的速度,为了保证武媚娘和自己在同一个速度上,丁瑜洲拉起武媚娘的手,走在前拖着她一起向前奔跑。
事关生死的时候,两人也不顾及什么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武媚娘感到从手上传递而来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牵引着她源源不断地向前方跑去,风声在耳边“嗖嗖”而过,此刻她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只得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丁瑜洲高大的背影后慌忙逃命,荒草打乱了她的长发,露水迷蒙她的双眸,凄冷的秋风刮在脸上有种锥心刺骨的刺疼感。
武媚娘努力忍着,不愿打扰到丁瑜洲。
丁瑜洲正四下里寻找着隐藏的据点,同时还体贴地为武媚娘拨开山路两旁的杂草,听到武媚娘大口喘着粗气,知道她已然疲惫不堪,又见身后并没有歹徒跟过来,恰好看到前方有一块大石头,便悄声说道:
“跑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累了吧,咱们去那块石头后面休息一会,累了一夜,暂且歇息一下,我已经让阿元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