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这个既温柔又好看的男孩子,此刻正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他不知道是往前还是往后。
他的心底深处在做着挣扎,因为他总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也不知为何他竟然有这种想法,或许是直觉使然,反正他浑浑噩噩的。
他此时处于酒醉的状态,而源自于心里深处的那份感觉控制着他的整个身体,让他不再那样的冷静自律,那样的考虑周全,那样的思虑深沉,不再克制着自己,不再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情,而是全面又真实地去做他内心最想做的事情。
成长有时候很痛苦,长大了的人,眼里和心里就没有了想与不想,而是应不应该。
这个时候,酒醉的丁瑜洲觉得要让自己抛弃这所有的束缚,所有的枷锁,回归自然回归赤子的心态,那就是想与不想。
意识到这里,丁瑜洲开始向后退,嘴里还不断的催促着阿元和长孙浩然道:
“不来这里,不来这里,快扶我去书房,我要去书房。”
长孙浩然非常诧异,他不了解丁瑜洲内心真实的状况,他还以为丁瑜洲说错了,便及时替他纠正道:
“洲哥,是不是说错了,你不是应该进正房与大嫂相聚的吗?为何要去书房,是不是想错了?现在大嫂就在前面的正房呀,我们得往前走,不能往后退。”
丁瑜洲听到长孙浩然的提醒,脸上带着一丝怒意,抱怨道:
“我没说错,就是去正书房,去书房,赶紧的。”阿元对着长孙浩然递了个眼色,意思是提醒他听丁瑜洲的安排,不要在他喝醉的时候和他讲道理,喝醉了的人是不容易讲道理的,只能顺从他的意思。
长孙浩然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和阿元一起扶着丁瑜洲走到了书房,书房距离正房的位置倒也并不遥远,但是对于许菁雯而言,或许这是一辈子的距离,遥远而又茫然,清冷而又凄凉。
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是在丁瑜洲和许菁雯眼中却是各怀各的幸福,各怀各的心事。
这晚,许菁雯在自己这大喜的日子里孤苦凄凉地孤守了一晚,独守空闺。
她头上的龙凤呈祥红盖头一直没有掀,她在等待着丁瑜洲为她掀起红盖头,但是丁瑜洲却一晚没有回来。
后来阿元派人递来消息说丁瑜洲醉酒,不适合来正房居住,请许菁雯暂且歇下。
许菁雯信以为真,也不觉得什么,因为她认为自己已经嫁到了丁瑜洲的府邸,就算丁瑜洲对自己没有感情,日久天常也会生出感情来,于是刚才那苦守一晚的清冷,又再次因为自己的安慰而得到化解,起码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许菁雯在侍女的伺候下换上便服,稍事歇息,就歇下了,一夜无话。
幸亏有阿元等人从中协助,才不至于使丁瑜洲和许菁雯之间因为洞房花烛夜而产生分歧。
阿元心里着实为自己的大哥感到担忧,因为他隐隐的有一丝感觉,觉得大哥和新大嫂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睦,当然阿元心里所想的这些也只是猜测,绝对不敢言语与任何人。
且不说许菁雯,单说丁瑜洲在书房因为酒醉睡得极其沉闷,极其安稳,仿佛这酒醉可以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可以得到暂时的放松和解脱。
丁瑜洲睡着的时候,阿元和长孙浩然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阿元很体贴地为丁瑜洲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又检查了屋子里燃着的炭火,见一切无恙才安心关上房门。
阿元随即又派可靠的小厮家仆守候在门外,随时听候丁瑜洲的那吩咐。同时阿元还特意命人烧了满满一壶热水,并冲泡好茶叶放在保温炉上保温,以便丁瑜洲随时饮用。
这一切事项准备妥当之后,阿元又叮嘱了守夜的小厮们几句才放心的离开。
阿元和长孙浩然离开书房的时候,这时候天上飘起了碎碎雪花,那细小的雪花随着冬风而起,有越来越大之势。
冬天下雪再正常不过,而这雪下的时候,已然是夜深人静,宾客早已离开杯盘狼藉的前厅,家仆们正在收拾和清理,阿元见他们秩序井然,也不再亲自干活,因为他也劳累了一天,有些精疲力尽。
阿元伸了伸懒腰,发现长孙浩然也是眼圈通红,已然是困意十足,对他暖暖一笑,瞅着长孙浩然说道:“现在已是深夜,坊门早已关闭,我们在的位置和你长孙府那可是隔着好几坊,恐怕你今晚是回不去了。”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前边已经说过大唐是实行宵禁的,所以丁瑜洲的这个婚礼虽然到了傍晚,但是宾客们都是在吃饱喝足坊门关闭之前离开的,所以并不影响回家的时间,而长孙浩然因为安顿丁瑜洲和帮忙忙乎而耽搁了回去的时间,导致他无奈地被困在了丁瑜洲他们所在的这个坊。
长孙浩然眼神迷离,抬头仰望,看了看天空,抬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那晶莹的雪花随即飘落在手心,然后融化成点点的雪水,手心里有一种冰凉丝滑的感觉,让他体验着真实的天空和真实的状态。
长孙浩然握起拳头,笑着说道:
“那只能借你丁府暂住一夜了,可好?可千万别让我露宿街头。”
长孙浩然说罢,脸上带着玩笑的笑容,他与阿元之间的关系,随着一天一天的亲近,也愈发彼此相熟,两人之间有着说不清的默契和感情,有时候虽然彼此都不说话,但是各自的心思似乎彼此都懂。
长孙浩然性格活泼灵动,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