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听到李绩态度诚恳,语气真诚,并继续询问道:
“属下愚钝,还请大人指教。”
李绩头发半白,是上了年纪的人,见丁瑜洲对自己彬彬有礼,谦逊和善,完全没有年轻人那种傲慢无礼的姿态,对丁瑜洲令眼相看,说道:
“如今朝廷局面没有太祖太宗时期清晰明朗,现在唯一的焦点和矛盾就是皇上是不是能够废除皇后册封武昭仪的问题。”
李绩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所有的事情才能够迎刃而解,君臣关系才能和睦相处。这是当前双方僵持的症结所在,双方互不相让,每个人都在把持着自己的利益,其实不瞒你说,老朽一直称病不上朝,就是不想掺入这些竞争争斗之中,其实老朽虽然年老,但身体依旧硬朗,眼睛看什么都清楚,那些事情我都看得清!”
丁瑜洲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其实他早就知道李绩这是在装病,只是为了应付和逃避当前的这种朝政局势。
李绩所代表的大臣势力,其实就是他刚才所说的中间派,他们一直在审时度势。
他们洞若观火,隔山观虎斗,准备择优而出,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这一点,当时的人们看不清楚,只有事后众人才看清这部分人的心思。
丁瑜洲现在居然明白,只是他并没有说明。
丁瑜洲听到李绩对自己如此真诚,还直接点明自己是假装生病,一方面他觉得皇帝和武昭仪得罪不起,另一方面他也害怕丁瑜洲看出他没有病,所以李绩想着与其自己先承认,也不能让别人把这事实先挑明,那样会让自己极大地陷于被动之中。
丁瑜洲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可以更好地倾听李绩的话,他继续摆出自己完全不明白不知晓的样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大人所言当真?您真的身体康健?”
李绩点点头,脸上泛出微笑,继续对丁瑜洲说道:
“不错,事实确实如此,老朽也实属无奈,这几日在家中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办法,总觉得不能辜负了皇上和先皇对老朽的厚爱,本一心想着帮一帮皇上,可是老朽实在没有想出法子来,当真是惭愧不已啊。”
李绩此话一出,丁瑜洲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明确他的立场,他其实已经选好人站好队了,他只是在等待着机会去找准时机,然后进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
丁瑜洲的内心揣度着李绩的意思,明显他已经站好队了,但是他竟然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解决办法,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万分,按照史书的记载,李绩是扭转李治不利局面的关键人物。
李绩的出现,尤其他的那句话是彻底扭转李治和武媚娘所处不利局面的重要因素。
现在的情况却是,李绩竟然还没有想出任何对策出来,这让丁瑜洲感到惊恐万分。
现在形势已经很危急,反对派大臣开始清理支持派,他们如果再不扭转时局,恐怕不光丁瑜洲,就连许敬宗徐他们肯定也会接二连三地被除掉。
此时已是剑拔弩张的时刻,为了同盟的安全,也为了能够尽快去除危险,丁瑜洲此番就是想让李绩出山,却不料李绩竟然还没有想出对策。
这是什么节奏?丁瑜洲不知。
这种事情出乎丁瑜洲的预料,不过他还是多了个心眼,或许李绩已经想出了对策,只是对他还依旧保密,所以试探性的问道:
“大人,您可是历经三朝的人,您吃的盐比我等吃的米还多。怎么可能会想不出解决当前不利局面的策略呢,皇上还等着您为他出谋划策呀?”
李绩听丁瑜洲的语气,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便连忙继续解释道:
“不是老朽不想告知,是真的没有想出什么解决策略,老朽感觉就像进了一条断头路,根本就没有具体的解决策略可言。老朽虽知晓这件事的主要矛盾在哪里,但就是找不出解决的策略。如若丁大人有什么好的办法?倒不如指点老朽一番。”
李绩的话说得发自肺腑,语气格外真诚,完全不像是一个老者对一个年轻人说的话,反倒像一个以平等身份与另一个平等的人敞开心扉说话。
这让丁瑜洲大为感动,因为他从没有想到过如此高贵身份的一个宰相,竟然会如此看重他。
当然这里面也因为丁瑜洲代表着皇帝和武昭仪,同时他的个人魅力,谈吐气质,也让李绩深感信服。
不管怎么样,李绩是真心实意地想请求丁瑜洲的指教,而且丁瑜洲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李绩的这种诚恳。
丁瑜洲心想:
既然对方这般真诚地发问,他没有理由不上前来帮助一下。
丁瑜洲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提起茶壶为李绩的茶杯中蓄了些水,带着淡淡的笑意,缓和地说道:
“属下,实不敢当,李大人如此高贵的人,属下何德何能敢谈指教,只是向大人汇报一番属下的个人见解和心得,还望大人赐教,如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批评和指正。”
李绩点点头,笑道:
“丁大人谦虚了,直说无妨,该保密的地方,老朽一定为大人保密,绝不泄露。”
丁瑜洲发现李绩这个人豪爽而善解人意,想着今天的计划应该并不费力,肯定能够大功告成。
丁瑜洲按照史书的记载,开口说道:
“属下刚才恭听李大人的垂训,觉得李大人肯定也是支持皇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