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和阿元来到同安堂药铺的时候,正是药铺最繁忙的时节。
这个时候人来人往,加上许大夫名声在外,许多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都相信许大夫的医术,所以前来看病问诊的病人特别多。
同安堂药铺是面阔六间的铺子,虽然不是特别大,只是普通的药铺,但是屋子里东西满满当当。
前院是望闻问切的地方,也是许大夫坐堂的地方,后院是存放药材的地方,处处散发着浓郁的药草香味。
与丁瑜洲的香料铺完全不同,这种药香给人一种清醒的感觉,在丁瑜洲的感觉中这是一种心旷神怡的独特清爽感。
丁瑜洲和阿元来到同安堂的时候,许大夫正给一个不住咳嗽的老婆婆看病。
许大夫来不及招呼丁瑜洲他们,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到里间一个椅子上坐下,丁瑜洲会意,也不与他客气,只是慵懒轻松地坐了下来。
阿元则站在他的身旁,仔细地看着这药铺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对阿元来说是极为新鲜的,因为里面站着各种各样不同不样的病人。在他的心目中,他觉得许大夫就是华陀在世,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能够手到病除,所以阿元对许大夫充满了敬畏之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大夫眯缝着眼睛诊脉,专注地写下药方,然后交给身旁的徒弟,去附近的药柜上抓药,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尽显许大夫的从容不迫和气定神闲。
不光阿元如此,就连丁瑜洲也是对许大夫充满了敬畏之心。
丁瑜洲在现代社会中对中医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因为他曾经得了颈椎病,用西医的方法怎么也治疗不好,而是通过了中医针灸的办法,让他彻底药到病除,所以他对中医格外相信。
穿越来大唐之后,他也是因为受到中医的治疗而与许大夫成了忘年之交,也是因为这种感情,让他对许大夫甚是尊敬。
许大夫在不断接诊病人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向丁瑜州张望过来,见丁瑜洲的神色并不慌张,猜测他并无紧要事情,或许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等着与他独自交谈,才能够说的清。
丁瑜洲一边喝着药铺徒弟们端上来的茶水,一边等待着许大夫,倒也并不着急,因为药铺里的一切对他而言,也是充满新鲜感的。
许大夫大约忙碌了一个时辰左右,接近晌午的时候,同安堂的病患才渐渐少了许多。
在整个过程中,丁瑜洲一直坐在里间的那把椅子上,不慌不忙,不急不慢,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偶尔翻阅一下旁边架子上的医书又或者与阿元闲言几句,着实让许大夫猜不出丁瑜洲此番前来到底是有要事相商还是闲来走动。
这个时候,许大夫洗净了双手,接过徒弟们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漱了漱口又直接吐到了地上。
许大夫一切收拾妥当,才走到丁瑜洲所在的房间内问道:
“瑜洲小友,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你那香料铺子那么繁忙,不知为何还有此闲暇功夫来我这里?”
丁瑜洲从椅子上站起来,与许大夫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怎么着,许大哥的意思是我没有事就不能来逛一逛,坐一坐,走一走?”
“你这小子平日里猴精猴精的,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大夫对着丁瑜洲也是玩笑,知道他平时一向对自己总是油嘴滑舌惯了,就算真的有事求自己也不会说的那么直白,总觉得丁瑜洲突然造访必然是有事。
“瞧你老人家说的,我有那么不堪吗?猴精猴精怎么能形容我呢?”
丁瑜洲继续回应着许大夫的玩笑话。
“你可别谦虚了,你比猴子还精比任何人都精得不得了,要不然怎么能赚得个盆满钵满呢。”
许大夫看似是玩笑话,事实上却是在夸赞丁瑜洲。
“您过奖了,你也是深藏不露,只是不想大赚特赚罢了,您心怀天下,悬壶济世,比我要高尚多了。您不仅治疗疾病而且还能医疗人心,您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丁瑜洲冷不丁地夸赞一番许大夫。
这番夸奖之言语不是刚才那般嬉笑顽皮的语气,而是格外严肃庄重的语气。
这个时候同安堂里的人已经不是特别多了,只是零零星星的患者。许大夫总觉得丁瑜洲今日来必有事,又见他表现得如此淡定和从容,越来越觉得这是大事,而不是着急忙慌的事。
许大夫料定丁瑜洲与自己商定的事情是需要坐下来静静地去仔细商讨,便招呼了周围的徒弟们去接待剩下的患者,而他自己则引领着丁瑜洲来到后院药库的一处房间。
后面药库里堆放了各种各样的药材,里面整齐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药材散发出的浓郁的香气,让丁瑜洲的头脑异常清醒,思路愈加清晰。
丁瑜洲在刚才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究竟该如何向许大开口,一时犹豫不决:是应该全盘抛出,还是有所隐瞒。
丁瑜洲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刚才他一直去想这个问题所以迟迟没有做出行动。
他是在试探,也是在犹豫。因为他还没有考虑清楚这个问题。
正好借着这满后院的药香,他的思路非常清醒,他这时才下定决心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丁瑜洲和许大夫来到一处僻静雅致的房间。此处房间明显是被精心装修过的,里面的陈设格外的古朴典雅,不管是器物摆件。还是墙壁挂画,都符合药铺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