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李孝竹震惊的站了起来,激动的难掩喜色,“这是好事啊,大喜,实乃我大周千百书生之大喜,怪不涌入这般多人。”
春闱,是大周沿用前朝董后提出由礼部主持在春天里所举行三年一次的会试。大周上次举行春闱乃是三年之前,也就是李孝竹被周夫子推荐敕封进士那年,事过三年大周年景一直不佳,故而朝野也不在提及科举会试之事,本以为不会再有春闱,却被太子提出,由不得李孝竹不惊讶。
此时却见李智谦摇了摇头,不认同的道:“虽说是好事,但眼下春闱却是不妥的。”
李孝竹皱眉,也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大周百姓身处于水火之中,此时春闱确实多有不妥,只怕会让百姓心寒。”
李智谦道:“心寒倒不至于,而是太子处事,多有不同。”
“何解?”李孝竹抬眉问道。
李智谦竖耳听了下四周,这才轻声说道:“这些年来你不在京都有所不知,太子喜好美色,常至国事而不顾,可是年前冬月,太子突然遣了府中所有嫔妃,而后行事便多有不同,不仅开始热忠于朝政,且一直谨行前朝董后广开科举。”
李孝竹道:“太子热忠朝政岂不是好事?广开选举为我大周选鳃之栋梁,岂不更好?”
李智谦摇头叹气道:“好是好,只是这变的也太快了些,而且,蕃王势大,这对他们无利的事又岂能成?太子如此行事只怕会得罪蕃王。”
朝中之事又岂有表面那么简单,李孝竹认同的点头,只是皇家之事不是他们所能过多言论。便是又道:“不管如何,太子提出春闱之事确实乃我大周之幸。这事儿,夫子可知?”
问罢,李孝竹却是笑了,夫子身为太子太傅,前去参演太子弱冠之礼,又怎会不知此事,想起马车上夫子对太子的评价,又回过味回来四叔话中的深意,李孝竹心中一惊。抬眼看向红菊。
感觉到李孝竹的视线,红菊微怔,随后却是反应过来。太子行事多有不同之事,跟她有关。
可是,这事却没有几人知道,魔障的明哥儿已死于他们之手,就算那是真的太子。京里的也不应该知道是他们所为,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京里的太子不是原装。
而若不是原装,那又是谁?
想到这里,红菊心中一寒。
抬眼看了下李智谦,红菊不知李老夫人对这个儿子有多么信任,会不会将明哥儿之死的真相告知于他。
红菊如此想着。却听李智谦道:“这些都是捕风捉影之事,孝竹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就如你所说太子热忠朝政乃我大周之幸。太子过完弱冠之礼刚开始着手监国,正需心腹之臣,而你又是夫子的学生,只要夫子在朝堂提点两句,只怕你就是太子的人了。今日我说这番话。只是想让你对太子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夫子也有多年不曾进京了。”
李孝竹忙是行了一礼。“侄儿多谢四叔提点。”
李智谦也不同他玩那些虚礼,把这礼受了后,又道:“楼下的书生虽说都是些穷苦无权无势的,但不乏有真材实料之人,若真是开举春闱,怕是会有中举之人,你不防下去结交一番。”
李孝竹心中激动,深知四叔这是在帮自己谋划,忙是又行一礼,站了起来便是下楼前去,他在吴镇多年,对京城甚是陌生,但由着周夫子的教导,也知官场门路之重要,多点人脉总是好办法。
待李孝竹一走,整个房间就安静下来,李智谦抬眸看向坐于一侧的红菊,红菊静静的坐着,心中却是腹诽,把李孝竹都支走了,这是想对她说道些什么?
反观站着的刘良安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动不动,红菊暗自撇了撇嘴。
静默片刻,李智谦对刘良安道:“刘叔,我有些话想同婉婉说。”
婉婉,指的正是红菊,那是她那位极品父母帮她取的名字,董静婉,取之“半垂金粉知何似,静婉临溪照额黄”中的静婉二字,只是交由刘良安又卖于那位牙婆后,才改了红菊这个又土又俗的名字。
刘良安同红菊说过,只是红菊认为她就是一个俗人,还是起一个俗气的名字好,“红菊”二字倒也符合她俗的特性。
刘良安听闻李智谦的请求,待红菊摆了摆手,才退到了门外,静静的侯着。
刘良安这一退,房间的气氛便更是尴尬,红菊自嘲一笑,若是此时有那看到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毁的是她的名?还是他的名?
李智谦作势轻咳了一声,才艰难的开口道:“婉婉,你当真不记得了?”
红菊看了他一眼,笑道:“四老爷怕是认错人了吧?这婉婉是谁?妾身不知。”
李智谦被红菊那“妾身”二字刺得心中一痛,缓了缓神色,道:“前日里委屈你了,茜眉不懂事,你别同她一般计较,她还没长大。”
李智谦口中的茜眉正是四夫人李阮氏,听到他这般说道自己的夫人,红菊不禁感到好笑,若是李阮氏听到这话,会不会气的卧床不起?
撂了撂眼,红菊道:“四夫人身子尊贵,妾身不敢同四夫人计较。”
话说完,红菊便是咯噔一跳,有些后悔自己的言辞,这话里似有酸意。
果真,只见李智谦闻言眼中闪过惊诧,却是暗叹一口气道:“茜眉同孝茹交好,又小我数岁,说道是侄女,我却一直把她当妹妹,但母亲,却是把她许了我。这些年,推的次数多了,再拖下去便是不孝,她的品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