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揽海行动真的耗尽了上帝对纳尔逊的眷顾,这些年他过得很不顺遂。
1780年揽海行动夭折,他乘坐康沃利斯的草原雄狮号返抵伦敦就医。
经过一番精心的护理,他回到家乡,一直赋闲到1781年9月,海军部才为他安排了新的职务。
他被调派到本土舰队,成为巡防舰s阿尔伯马尔号的上校舰长,负责北海海域商路维护。
可是北海实在太平静了。
英国、法国、荷兰,还有次一等的俄国和北欧诸国尽数猬集在那片小小的渔塘,一支支强大的舰队相互威慑,相互牵制。
每次出海前,纳尔逊都会被提督耳提面命,要他克制,要他忍耐,绝不许与“友好邻邦”发生任何形式的摩擦。
在新大陆撒野惯了的纳尔逊很快就厌烦了这样束手束脚的生活,趁着假期找到他的舅父,洛林的商业伙伴沙克林,用一笔不菲的价钱为他争取到了重返新大陆的机会。
1782年4月,他受命护卫一支物资船队横越大西洋,前往纽芬兰的圣罗伦斯执行补给任务,再从那里启程,转往波士顿考查新大陆造船业的状况。
他对这个新职务非常满意,直属于海军部参谋处,麾下有一艘五级,两艘六级。
更重要的是,参谋处给了他整整一年的任务时间,明确任务却只有补给一项。
也就是说从补给结束到返回伦敦,这期间他将拥有相当大的临机处置权,而且回国以后只需要提供一份看得过去的新大陆造船业考查报告。
在纳尔逊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事!
他可是每月都和洛林通信的,想要知道新大陆的造船业近况,还能有什么手段比直接采访行业龙头更完美?
然而,乐极,生悲。
纳尔逊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对自由行动时间的规划,不自觉就忽略了当时北美的局势。
切萨皮克湾海战之后,英国在北美海洋转入全面守势,除了少数战舰受命留守百慕大群岛,实力尤存的大陆分舰队几乎完全龟缩进纽芬兰岛的港口。
法兰西主导了全北美的海洋。
为了在巴黎和谈中给英国代表施加更大的压力,也为了断绝皇家海军的补给,不让这支强大的舰队翻转局势,法国人在与纽芬兰相关的航线上布置了五十多艘战舰,用铁桶围城的方式把纽芬兰困成了真正的孤岛。
纳尔逊的小舰队领着十几艘满载的运输舰一头栽进了风暴眼。
在距离圣罗伦斯港不足200公里的海面,他遭到了法兰西舰队四艘sān_jí战列舰的围剿。
战争的结局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要不是纳尔逊的瞭望发现及时,最终的损失肯定远远不止三艘用来断尾的运输船。
饶是如此,纳尔逊还是向南逃了近五百公里,舰队完全偏离了航线,几乎漂到大西洋的正中间……
补给是不可能补给了,他花了近一个月刺探圣罗伦斯和纽芬兰其他几座海港的进出状况,几度遇险,最终决定放弃任务,绕了一个大大的环线,在9月才把补给船队送进了加拿大的魁北克港。
身心俱疲的他被迫承认自己的失败,通信舰跨过大洋回禀,也在回程时为他带来了参谋处的新命令。
补给任务废止,补给船队留存魁北克,原定的波士顿考查计划也被取消,他被要求到纽约去,威廉.亨利王子和萨缪尔.胡德勋爵正在那里视查约克镇被俘英军的状况,为巴黎和谈提供参考。
纳尔逊在纽约和两位贵人结下了友谊,12月,二位结束视查工作返回英伦,纳尔逊知道英法美三国媾和近在眼前。
攫取功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纳尔逊大胆地拖延了自己的任务叙职,带着小舰队一路南行重返加勒比,企图联系洛林干一票大的。
然而当是时,德雷克商会才刚刚结束了一连两场的结社战争,洛林正被百事缠身,心有余,力不足。
甚至于,他根本连洛林的面都没能见着。
失望的纳尔逊带着舰队仓促袭击了法兰西的特克斯岛,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场诚意满满的大失败。
1783年6月,媾和的消息传到加勒比海,战争状态骤然结束,一无所获的纳尔逊只得返回伦敦,黯然叙职。
负责接受他叙职的是沙克,沙克给他的评定是补给任务失败,考查任务中断,护卫任务优异,再附带一个擅启战端,而且失败。
总评:不及。
不及格的纳尔逊荣耀地登上了战后裁军的大名单,当场被沙克打进预备役,领半薪,取消原有一应职衔。
他想学法文,就去了法国圣奥默尔,结果被法兰西的淑女伤透了心。
他想从政,参选下议院,结果没有合适的选区愿意接纳他。
1784年3月,在胡德勋爵的争取下他终于回到现役,以北风神号上校舰长的身份重回加勒比海,刚到任就和科林伍德一块被帕克爵士打发去了背风群岛。
纳尔逊憋坏了。
长达15个月的预备役赋闲,存于档案中的不及格的能力评定,他迫切地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在熟悉的加勒比海重新找回自己在军中的位置。
他很快就瞄准了《航海法案》。
当时英国已经承认美国独立,但国会方面却未就战时制定的《航海法案》作出相应修订。也就是说,英国殖民地与外国的一切通商行为都属违法。
然而背风群岛主产生产经济作物,他们的制成品可以卖到欧洲去,但本岛的日常消耗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