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城物产丰富,买高粱种子的事情并不难。
有卫宁和萧韫之在,不到半日,辗转了几个店铺之后,云莞便确定下来了。
卫家虽然不是富可敌城,但在陵阳城里也有许多生意上的关系,卫宁往那儿一站,便是一张折价的活招牌。
云莞花了小半日的时间便买好了种子,抵不住卫宁的热情招待,晚上,一道用过了晚膳之后,才回客栈休息。
第二日,云莞要去见几位萧韫之介绍的掌柜,将千山酿和几种新酒推销出去。
她对千山酿和自己的新酒很有信心,只等明日便出发,正想着事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下。
云莞诧异一瞬,门外边传来少年慵懒的笑声:“小财迷,开个门。”
云莞撇撇嘴,走过去开门,便见萧韫之站在门外,“什么事?”
萧韫之道:“我出门一趟,夜间自己小心些,别乱跑。”
云莞哭笑不得:“我乱跑什么,又不是小孩。”
“你可不就是个小丫头。”萧韫之笑了一声,摆摆手:“总之,别乱跑,我走了。”
云莞眨眨眼,好奇问道:“佳人有约啊?”
萧韫之忍不住敲了云莞一记脑袋:“小姑娘家家,别乱说话。”
云莞一缩脑袋,只在两扇门里伸出个头,朝萧韫之做了个鬼脸,趁萧韫之又来敲自己脑袋之前,赶紧缩回去了。
萧韫之看着云莞啪的一声关了门,摇头失笑,转身下楼。
出了客栈之后,少年面上笑意尽去,身形一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一盏茶之后,人便落在了陵阳县丞周修文的府邸上。
周修文尚未入睡,还在书房里看卷宗,看着看着,只觉背后一凉,桌上的烛火晃动里一下。
他抬眼看过去时,便见书房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眉目疏朗,笑意慵懒的少年。
周大人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当作没看到似的。
萧韫之噙着笑意走过来:“周大人好勤政啊。”
*
第二日,云莞起来时,萧韫之已经在楼下用早膳,见到云莞下来,还含笑打了一声招呼:“早啊,小财迷。”
云莞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呵欠,打量萧韫之一眼,怀疑地道:“你莫不是一夜未归?”
萧韫之嗤了一声:“一夜未归,爷去做贼了?”
“那谁知道呢?”云莞晃了晃脑袋,啃了一口包子,笑眯眯低声道:“莫不是去做cǎi_huā贼了?”
萧韫之睨了她一眼,作势要去敲她脑袋,云莞动作轻巧地躲开,还不忘对他办了个鬼脸。
“小姑娘家家,别乱说话。”
云莞撇嘴,萧韫之道:“用过早膳,带你去见人,挣大钱。”
说起挣钱,云莞的睡意全没了,精神十足:“好嘞!”
萧韫之瞧着她眸光炯然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陵阳城有一位姓陆的商人,人称陆爷,专门走的酒水生意,大江南北地走了二十多年,东澜国内便没有他不认识的酒楼,各地的风土人情也非常清楚,西江南岸的大部分酒水供应,走的都是他这里的渠道。
云莞如今手里有千山酿,以后还会有不少酒,若是能与陆爷合作,日后生意必定好做。
可惜前几个月,陆爷外出做生意尚未回来,十日之前,才回到陵阳城,通过萧韫之搭上了陆爷这条线,云莞来陵阳城,主要见的,还是陆爷。
用过早膳之后,云莞一行三人拉着马车上的酒去找陆爷。
虽然刚回到陵阳城不久,但商人嗅觉敏锐,陆爷早就听说太平镇上新出来一口千山酿,味道比西江酒还要好,短短时间之内,一跃成为陵阳各大酒楼待客的最上乘酒水之选。
虽然听说了是个小姑娘酿出来的,但是见到云莞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我只听说,千山酿的主人,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没想到,年纪这般小,不得了不得了,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越是强大的人,随着年龄的沉淀,身上越是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气质。
陆爷虽是商人,云莞见到他的第一眼,却只觉得对方很是温和,还带着一点文人的儒雅气质。
还不等云莞说话,萧韫之已自在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道:“陆爷少夸她,她啊,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
云莞:“……”
陆爷朗声一笑:“扶疏公子的朋友,定然不是一般人,坐,云姑娘请坐。”
云莞微微一笑:“陆爷谬赞了。”
萧韫之瞧了瞧,含笑道:“确实不是一般人,这世上已鲜少像她这般财迷的小姑娘,陆爷待会可得让几分。”
陆爷:“……”
云莞睨过去一眼,不禁莞尔。
“千山酿的名声,我早已听说。”坐下之后,又让人上茶了,陆爷也没什么弯弯绕绕,直接说起了要事:“老夫走南闯北二十多年,不敢说喝遍天下酒,但十之八九,定不在话下,千山酿绝对在前十之列。”
“陆爷见多识广,能得陆爷这样的称赞,是我之幸。”云莞含笑道。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陵阳几十年出不了一坛新酒,姑娘何处来的酒方,能酿出这样的好酒。”
“陵阳好山好水,人杰地灵,酿酒的方法千千万,若能激发出其中的味道,也是天时地利之幸,不过偶然罢了。”
陆爷听到这儿,也知道云莞不会说出来了,不过他也不在意,笑道:“你这小姑娘,说话机灵,也是,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