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一个面目平平无奇、身型修长的中年人来到杨彪和卢植跟前,拱手说道:“见过杨太尉,见过卢尚书。”
杨彪点点头,卢植却是开口问道:“你识得吾?”
那人肯定道:“是。”
卢植再度问道:“你何以识得吾?”
那人正视卢植的双眼说道:“启禀卢尚书,吾识得陛下身边每一个人。”
唰——
忽然,卢植从榻上一跃而起,瞬间抓过身后挂在墙上的长剑,然后次郎——
明晃晃的剑刃已经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卢植冷声向那人喝道:“奸贼!为何监视陛下身边之人?!”
“哼......”
那人一声冷笑,然后不屑地说道:“卢尚书不必诈吾,吾知道今日卢尚书为何会与杨太尉聚在此处,因为那给陛下出主意向杨太尉发起暗示的,也是我们的人。”
“信口雌黄!”
卢植一声冷喝,然后手里长剑便飞速向着那人刺了过去!
然而,卢植这一箭虽然顶在了那人的胸前,剑尖泛红,却并没有深入的刺进去。
锃——
卢植一把收回长剑,跪坐回自己垫子上,然后冷声向这人说道:“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那人闻言,伸手入怀,摸出一份布帛,这布帛已经被他胸口流出的鲜血给染红了稍许,那人一手拿着布帛,隔空向前递了递。
杨彪和卢植对视一眼,杨彪点点头,卢植上前将呢不过接过,自己先是略作浏览,然后递给了杨彪。
卢植看完那布帛上所书内容之后,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惊骇。
杨彪波澜不惊地看完那布帛,然后向着卢植问道:
“子干兄,意下如何?”
眼见杨彪如此平静的反应,卢植顿时疑问道:“文先,你?”
杨彪点点头,说:
“不错,吾早已知晓了此事,今日请你来,就是想让你高举义旗,振臂一呼,那胡轸、张济都是原本董卓的兵马,而董卓的兵马除了西凉军之外便是吾大汉的驻扎在洛阳的精兵,其中尤以西园八校为主,只要你能振臂一呼,胡轸、张济二人手下的兵马必先不战而自乱!”
卢植并没有急于答应杨彪,他转头看向那站在下首、过来传讯的人,向其问道:
“吾问你,冀州战事如何?袁本初现在是何等处境?”
那人一口回应道:“此时吾主虽然在冀州战局之中略处下风,但治下渤海依旧固若金汤,已经与那华雄相抗衡多日,此时只要长安一乱,那华雄便首尾不能相顾!”
“哼哼......”
卢植轻蔑的讥讽道:
“早在十多日前大将军就从冀州发来了文书,说那袁绍不尊圣命,要调兵伐之,你却说现在渤海依旧固若金汤,大将军华雄一年之内平定了大汉四个州,敢问阁下,汝主袁绍在军力不占优的情况下他何德何能可以与这种雄才大略之辈抗衡十多日?!”
那人微微笑道:“卢尚书,吾是断然不敢用假情报来诓骗您二位的,那与华雄抗衡了十多日这话有虚是不假,但渤海却还是实打实的还在吾主手中,因为那华雄手下两路兵马压根没向渤海发起攻击,而是忽然之间转道向着幽州去了,就连华雄本人也去了幽州。”
卢植闻言,又沉思了片刻,最后他从杨彪手上拿回那布帛,一把抓着那人的衣衫问道:“这消息可是准确?!你们确定胡人信得过?!”
那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凌厉,道:“消息准确,但是胡人信不过,这些胡人只可用一次,事后要想办法处理掉!”
卢植抓着那人看了良久,然后一把松开那人,转过身,背着手问道:
“何时起事?”
卢植此言一出,顿时那人和杨彪脸上同时露出大喜之色,杨彪立刻起身向着卢植说道:“子干,只要你愿意站出来,那一切便全都凭你指挥!”
说着,杨彪还从怀中掏出另一封布帛,递到卢植身前,说道:“子干,这是写给那武都段煨的书信,就差你盖印题名了,这从长安到武都,一来一回就算段煨急速行军,爬也要至少五六日啊。”
卢植接过书信看了看,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吾不打算用段煨这支兵马。”
“嗯?”
杨彪疑问道:“那就不给段煨去书了?”
卢植道:“书还是要去的,一旦长安起事,则华雄屯驻于凉州的兵马势必会有所行动,这个时候,就要用刀段煨了,我们在书信上和段煨约定一个日期,然而我们实际却提前两天举事,这样当凉州兵马有出动的时候,刚好他们和段煨的人马会在半路上遭遇!”
“好、好、好!”
杨彪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拍了拍卢植的肩膀,继续称赞道:“子干,吾就知道,这事还得靠你!”
“哼哼......”
卢植连声苦笑,他转头看向那袁绍派来的人,向其说道:“阁下是不是自报一下姓名?”
那人拱手说道:“高干高元才!”
杨彪一听,向着高干笑道:“连亲侄子都派过来了,看来袁本初这次对长安之事,是势在必得啊!”
“哼!”
卢植冷哼道:“才是个侄子?吾若是那袁绍,这事最少得派个亲儿子过来。”
高干拱手说道:“按照叔父的意思,原本却是要吾兄长袁熙过来的,只是兄长临时身体抱恙,才让吾来了。”
卢植鄙夷道:“什么身体抱恙?还不是贪生怕死?!”
高干笑道:“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