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跑死马,虽然那长安城已经在视线之内,但是华雄及手下的各部骑兵还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清晰地看到了长安城的城门。
“来了。”
张济口中蹦出了简短的两个字,此时长安的城楼上,李傕看着那一道黑线渐渐从西面的大地上缓缓出现,双眼之中全是火热的兴奋,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李傕用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一道道已经结了疤的伤痕,每一道都没放过,每抚过一道伤疤,李傕脸上的狰狞之色就更盛几分。
李傕身边的樊稠看着李傕这幅表情,心里不禁开始打起鼓来,那张济只是盯着西面的方向不言语。
李傕是一个异常记仇的人,他十几岁开始杀人,至今已有二、三十年的时间,这期间无数人的兵器曾在李傕身上留下印子,但是到最后,那些人都死了,唯独一个例外,就是这华雄。
想着那一夜,华雄将自己抽得浑身血淋淋的样子,还有那整整一盆的盐水,钻心蚀骨的疼痛感仿佛又在自己身上浮现,这一切都让李傕眼中的火焰愈烧愈旺。
然而,随着华雄大军慢慢逼近,渐渐的,李傕眼神之中的火热却一点一点冰冷了下来。
因为按照他的预想,华雄手下的军队进退之间绝对不该如此井然有序。
只见那十万骑兵在长安城西面的平原上分成了几个雄厚的方阵,方阵与方阵之间的间隙似乎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阻挡着一样,几大方阵居然在整齐前进的同时依旧保持着与其他方阵之间的距离。
这还是因为距离太远,如果让李傕看到那血狼骑、射雕骑、怯薛军之中每一排的骑兵行进之间距离都是保持不变的,那只怕李傕此时下巴都会惊掉在地上。
渐渐的,李傕身边有眼尖的士兵看清了那最前方的一个方阵,那士兵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开口说道:
“我、我的天呐......”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这么小?”
这士兵话音一落,李傕、樊稠、张济和附近几个人都注意到了那为首的一个万人骑兵方阵之中,每个骑兵身下的战马与人的比例似乎有点不大协调。
李傕趴在城墙上,身子前倾,将上半身露在城墙之外,仔细地向那骑兵方阵看过去,随着那骑兵方阵的逼近,李傕越看越心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发现那上边汗毛已经直立起来,鸡皮疙瘩一颗颗的似乎在比着大小。
最后,李傕收回上半身,随后抬起手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刚刚开口说话的那士兵头上,嘴中骂道:
“废物东西!你特么眼瞎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那分明是战马太大而不是人太小!”
那士兵委屈地向李傕说道:“将、将军,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战马?”
李傕却是无暇去为这士兵解惑,他现在只感觉这事情似乎有些大条了,貌似,这华雄手下还是有一万精锐骑兵的?
看着那比寻常战马大了足足一两圈的战马,李傕即便再狂妄,也不会认为这一万骑兵是不堪一战的杂鱼。
李傕心中不断评估着双方的战斗力,他自己这边算上那吕布的的并州骑兵,所有骑兵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万之数,原本还以为那华雄不过是拉了十万乌合之众,但是现在看来这其中有一万是可战之兵的。
这事情就发生变数了啊。
李傕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前胸,给自己打气道:“不过是一万人而已,用并州骑兵牵扯住这一万人,然后用飞熊军搭配西凉铁骑先将那其余的杂鱼给击溃,再回过头来收拾这一万人!”
李傕刚在心中定下了一个看似十分合适的战略方阵,然后他就看到那正慢慢逼来的华雄军团中有两个最边上的骑兵方阵已经乱了,李傕不禁冷笑道:
“杂鱼始终是杂鱼,即便来了十万条,也不过是十万条杂鱼。”
然而,李傕这冷笑还没完全消失,他那眼中的嘲讽之意瞬间就转变成了惊骇,他看到那两部骑兵方阵一部向左、一部向右朝着长安城的两侧奔驰而来,那骑兵越来越近,李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
“那、那是鲜卑人的骑兵么?”
没人回答李傕这个问题,张济却是冷冰冰地说道:
“不止鲜卑人,还有羌人。”
嗡——
李傕顿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这两部胡人是凉州边塞出了名的边患,怎么现在居然和华雄站到了同一边?
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以华雄为主?
从小在凉州长大的李傕自然知道这两部胡人骑兵的战斗力,顿时李傕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加上一万鲜卑骑兵和一万羌人骑兵,这事情就确实不好说了啊!
就在李傕心里泛起惊涛骇浪的时候,那华雄军团中为首的一万骑兵忽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了藏在中军的绝世大杀器——铁浮图!
一支万人队的铁浮图列着整齐的队形缓缓向前行进,从远处看去,就仿佛一尊尊人形铁塔一般,那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铁浮图乍一出现,长安城上众人只觉得晃眼,那连人带马皆覆重甲的骑兵一现身,顿时所有人口中都泛起了惊呼!
“不、不是吧?”
“我看到了什么?”
“这样的骑兵如果冲起来......”
“还好我们有城墙。”
“应、应该不会打起来吧?那可是华都督手下的骑兵,我们怎么会和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