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惶惶然回到了春榖县。
他的儿子楚默跟随楚建到芜湖县捉拿逃走的佃客魏浑一家,那知道好多天过去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家主楚雄担心起来,命他带着几个人到芜湖县去打探消息。那知道到了芜湖县,都不需要特意打听,就听人说起了整件事。
“春榖县楚家的人想要绑架勒索新来的编户,被程度带着刘家的垦荒队拦住了。”
“楚家这几个小子也忒大胆了!凭他十几号人就敢到芜湖县来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闲汉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知道吗?刘家给程度颁发了一个大奖,叫做‘见义勇为奖’,还赏赐了五千个刘氏新钱,五千个啊!”说话的人一脸的羡慕,“要是再有人到芜湖闹事,欺负芜湖的良民,老子也要把他们拿住领赏!”
“你小子就知道赏钱!那才有多少?据说程度得了那个大奖之后,很快就会被提拔为农庄的管事,日后进入县衙也不是没可能的!那可是官……”一个年龄大些的摇了摇头,对说话人的“不思进取”很是不屑。
楚原见众人说跑了题,忙又问起当日的那些楚家的人。
“楚家的人?被垦荒队打了个半死,押送到县衙去了!哪个去管他们啊,饿死在里面好了!”说话的人一脸的不屑。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楚家的人?”一个尖嘴的汉子警惕地看着他们几个,仿佛只要是楚家的人,他们就会抓住了扭送到县衙里去。
楚原连忙否认,只说是魏浑的乡党,也想到县里来落户云云,问起魏浑一家的消息。
“魏浑一家?他们现在是官府的编户,良民!因为受到恶徒的骚扰,积极应对,楚浑的儿子楚修还受到了官府的表彰。官府又给他们家拨了五十亩地。哎呀呀,那可是五十亩地啊,不花钱的!”说话的人一脸的可惜,如果当日楚家的人骚扰的是自己该有多好啊!
“楚家的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楚原听得心急如焚,也不敢争辩,便带着人到县衙里面去打听消息。背后还听到那群人在背后议论:“鬼头鬼脑的,看着就不像是好人。想到我芜湖城里闹事,可是自找苦吃!”
一行人到了县衙,问询起来。听说是春榖县楚家的人,县里的人连忙把他们赶了出来。直道楚原拿出了大把的铜钱,县里当差的才告诉他:“那些匪徒已经招供了。他们是要绑架勒索县里的百姓,老爷很快就会发落下来,说不得要到矿场去服苦役!”
“什么,想要见人?别想了,门口有县兵看护,哪个敢把你们放进去!”
楚原费了半天劲,就是没有见到人,只得回来禀报楚雄。
“被芜湖县的人抓了?罪名是什么?”楚雄皱着眉头问道。
楚原答道:“老爷,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被芜湖县安了个‘绑架良民,企图勒索’的罪名,就关押在县衙里。”
“胡说!这魏浑一家是咱们家的佃客,怎么倒成了‘绑架良民’了?”楚雄生气地道。
楚原道:“魏浑一家本是隐户,在官府里并没有落籍,所以我们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说魏浑是我们家的佃客!”
楚雄怒道:“哪个大族家里没有几家隐户,难道刘家便没有隐户了?芜湖县单单针对我们楚家,是欺负我楚家没人吗!”
楚原苦笑道:“芜湖县令刘和之,出身彭城刘氏,与刘牢之乃是从兄弟。刘家这几年在芜湖发展壮大,已经成为当地一霸。刘家在芜湖有六七百名部曲,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其中三百名便作为县兵驻扎在县衙,来硬的我们可不是对手!”
楚雄道:“那依你要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让人拿捏?”
楚原劝道:“为今之计,且先把人给就出来!大郎在里面,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其余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楚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要先把人救出来。人到了官府的手里,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你且说说,怎么才能把人救出来?”
楚原叹道:“刘县令今年招募百姓,垦荒新地,就是为了增加芜湖县的编户齐民,这对刘县令来说是一桩政绩。要招募无地的百姓,除了各地的流民,剩下的便是各家的佃客了,尤其是各大豪族私占的隐户。这些人与我们本无契约,依附大族生存只为了有地种,又能逃避官府的徭役,如今他们要走,也实在不宜阻拦!”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两边动起了手,刘县令如果不能压制住我们,只怕附近各县的人都会到芜湖县去追捕‘逃奴’,那时候芜湖县的麻烦更大!”
楚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是,现在只怕我们求到门上去,刘县令跟本不会搭理我们。”
楚原道:“是啊。为今之计,想要救出大郎,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朝中有人为我们说话,就说芜湖县招揽各家的佃客编户,会让地方震荡不安,逼着芜湖县取消这一政令。如此一来,大郎的事自然也就解了!”
楚雄摇了摇头:“我们在朝中哪有什么得力的人物!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楚原道:“那便只有通过官府的关系,出面营救了。若春榖县县令陈善,能够为我们出面求人,我们再认罚一些钱财,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楚雄皱眉道:“没听说陈善与刘和之有什么交情啊!这陈善出面是否管用,还未可知呢!”
楚原想了想,又道:“春榖县还有一人,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