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祐看着满广场的牛羊,笑逐颜开,大声对沈劲道:“长史,咱们是不是杀牛宰羊,犒劳儿郎们一番?”
沈劲却道:“将军,杀羊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牛是朝廷明令禁止屠宰的,咱们是不是就不要违了朝廷的政令?”
陈友失笑道:“长史说得哪里话!朝廷禁止杀牛是因为牛可以用来耕作,咱们军中不种地,却要来何用?”
沈劲正色道:“不然,军中虽然不屯田,河南郡中的百姓确实需要种地的。咱们用手里的耕牛来换取百姓手里的粮食和布匹,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祐哪里肯听,当下只说:“长史,军中士卒,已经不知肉味久矣!咱们且先宰两头,剩下的,便依了长史,拿去根百姓换东西!”
沈劲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刘越骑着马,满心欢喜地走到官道上,时不时地伏低身子,躲避着这刺骨的寒风。这一次他虽然换来的东西不多,却在弘农认识了几家豪富人家,如今也算是打开了前往秦国的商路,以后的路会越来越好走的,想到这里刘越的心里美滋滋的。
洛阳战乱多年,各县之间的官道坑坑洼洼的,也不怎么好走。到了偃师附近,刘越突然发现附近的野地里,有不少百姓在劳作。有的人在割草,有的人在伐木,还有的人在捡石头,觉得很是奇怪,便问身边的侍卫统领常璟。
常璟也不知道,便纵马上前,询问一个正在伐木的壮汉。
那壮汉见他是汉人打扮,倒也不害怕,对常璟道:“我等都是温县的百姓,被鹰扬将军迁徙来到此地,便安置在这偃师城里。如今由官兵带领着,出来伐木,等开春之后好盖房子!”
这边正在说着,远处巡视的官兵见有陌生的队伍靠近,呼啸一声,几个人驱马过来,口里大声呼叫着什么。那壮汉见了,道:“这是监工的董屯长。”
常璟定睛看时,却原来是军中的同袍董年。那边董年也认出了他,高声叫道:“常队长,你不是随刘参军到西面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常璟大声道:“刚回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丁幢主何在?”董年是丁程麾下的一个屯长,是以常璟有此一问。
董年到了面前,行了军礼,这才道:“丁幢主随在将军身边,把我们这些人遣了出来,带着百姓们做活!”
常璟回了礼,说道:“刘参军就在前面,你随我去见他吧!”
两人来到了刘越面前,刘越问起野外百姓之事。
董年对道:“参军有所不知。参军带着商队走后,将军带着我们越过黄河,出兵河内,半个月内横扫河内,不但把河内的百姓迁徙到了河南郡,还把驻扎在野王城里的吕护旧部收编了。”
常璟听了,“啊”的一声惊叫,懊悔之情写在了脸上。
刘越也有些惊讶,实在未料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董年继续说道:“移民太多,在成皋和巩县根本就安置不下,将军把温县的百姓迁徙到了偃师。本来已经安置妥当的,哪知道三日前,荥阳太守又把武德县的两千多口百姓送了来,将军便带着人在这里安置百姓。”
刘越点了点头,问道:“这偃师县内,现在有多少人口?”
董年笑道:“参军,小的哪里知道这些!不过小的一屯五十人,领着一千百姓在野外劳作,其他九个屯,大抵也是这么些人。不过偃师县残破,不能安置这么多人,百姓们大都安置在附近的坞壁里。”
刘越吃了一惊,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偃师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他急着见刘义之,便辞别了董年,往偃师县城走去。
如今偃师县城虽然不改残破的样子,却已经有了不少人气。城门外的守卫见到有商队靠近,忙拦了下来。刘越在洛阳时间不长,好在他有陈祐和刘义之发放的手牌,又有队长常璟相随,守门的小校检查了一番没有违禁物,便放行了。
刘越心里有些不耐,不过自从他不守规矩被刘牢之惩罚之后,便有些谨慎了,没敢发作出来。城门小校给他们指点了刘义之驻扎的地方。偃师城荒废了有些年头了,虽然经过了刘义之的修缮,还是有很多残垣断壁。县衙早就不能使用了,所以刘义之找了一处保存尚算完好的宅院,做了临时的住处。
刘越等人到了门前,门卫通报进去,却迎出来一员武将。
“君平,这么快就回来了?将军这些日子正念叨你呢!”却原来是李原。
刘统独自领一幢兵后,李原就成了刘义之的亲兵将,刘越自然不敢怠慢,忙上前行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李原带着刘越进去。
“这些日子将军忙着安置温县和武德的移民,忙得很。听说君平顺利回来,甚是高兴,命我亲自迎接,他和几位参军在议事厅相候!”
议事厅里,刘义之对张易、范尉和陈魁道:“我这个族子,几位都没有见过。他现在负责往秦国易货,为我军换些牛马和粮食,说起来也不容易!”
张易等三人听了,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顿时活泛了起来。河内郡与河东郡相邻,河内的这些大家族与河东郡和汲郡的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刘家的白酒和糖这几位都是尝过的,知道这些货物在秦国和燕国一定会很畅销。他们这些家族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和粮食,像张家连财产也没有剩下多少,自然是急于翻身。既然刘义之有意用糖酒换取大牲畜和粮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