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倒成这样了,还喝?”春桃和夏莲二婢渐渐地由“大惑不解”转为对白衣少年的暗暗佩服,侧首望向雷彪和西门贺时,见他们二人还在那里“蓄势待发”,夏莲便不由得冷声娇叱道,“喂,你们两个,呃不,胸前长毛的那个,你家的那个死人,死到别处去了。”
“怎么说话的,妹妹,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春桃连忙阻止了她,摆出一副“胸有成竹、才华横溢”的姿态,“我们陆府好歹也是扬州城内的大户人家,何况二老爷还在京城封侯袭爵、大红大紫,做为他们的下人奴婢,虽然不至于出口成章,但也都应该‘舌绽莲花’……”
“哦,对对对,姐姐说得是,”夏莲连忙低头承认错了,“那应该怎么说呢?”
“嗯,应该这样说,”春桃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说出的话显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虽然不至于出口成章、舌绽莲花,但也绝对是其余下人奴婢的楷模,“喂,胸前有毛毛的那个,你家死的那个人,在别处活了……”
夏莲一听,歪耷着半天脑袋、眨巴了好一阵眼睛,也没弄清楚这句话有何深意。而且这句话和自己所说的那句话有什么不一样吗?这明显地不是亲戚就是邻居嘛,有什么不一样?
她已不知道了,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不知该说什么好,看来是要好好地念书了。就连在旁的王管事,也是大惑不解,微蹙着眉头,循声望向了白衣少年倒地之处……
雷彪正在与西门贺“虎视眈眈”,他心中正盘算着是否现在就提前动手,不用等到半夜三更前去敲门、也不用再去换套衣衫,将就一下算了。猛然一听那两位侍婢的话语,也不禁吓了一跳,大白天的,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本能地朝原先停放死人板车的石阶旁望了望,还真的吓了一跳。
果然,石阶旁只有了一辆对手的死人板车,自己的那一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真奇怪,大白天的,而且又是死人的,会是有人推走了?不可能,有谁会要这种车?铁定会倒八辈子霉!……难道会自己跑了?
再次循声向远处的那棵大榕树观望时,只见他娘的那位兄弟正在倒翻的板车上“悠闲自得”地自斟自饮,好像浑然忘了自己还是一个死人?!
“哼!”雷彪虎目一瞪,鼻孔一哼,嘴角连续凶狠地抽搐了好几下,钢牙一咬,怒气冲天,顿时双肩和头顶的三盏阳火大盛(如果是修道之人的话)。
而这一举动,顿时便把对峙的西门贺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原本还在拍握的木棍“哐当当”几声,跌落在了地上,不但把已经想好的得意说词烂死腹中,而且他还倒吸了一口冷气,白眼上翻,整个人也都瘫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他娘的,太不像话了!”雷彪气愤难当地转身,怒气冲冲地跑下了石阶,大步迈开、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跑向了倒地的南宫明枫,“老子花钱请你就是为了仰天喝茶?!……”
他实在忍不住了,花了冤枉钱还不说,还要给人当孙子?!这回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位“好兄弟”一点颜色看看,要不然,认为我彪哥好欺负,就成了虫哥了!
在旁的刘四见势不妙,拉也拉不住他,知道要坏了,但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着双眼,心急如焚……
距离不远,又加上是冲跑,所以很快雷彪便跑到了南宫明枫的倒地之处——
“哎呀,大哥,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啊?啊!”他仍旧躺在歪斜的板车上,啜了一小口茶,才阴阳怪气地大声叫道,“你不知道我摔倒很久了吗?啊!太没有同情心了!太不像话了!……”
雷彪正怒火中烧,张了张嘴,本想先狠狠地怒叱他几句,但没想到,竟然被他先发火了,他愣在了当场,不知怎么回事,原先准备的怒火竟然不知不觉间被他搅散了……
“来,”南宫明枫依然慢条斯理地大声招呼着雷彪,“先把我扶起来,这么久了,我也有点累了。”
“呼哧、呼哧……”雷彪的口鼻中不断地急喘着粗气,一张虎脸也胀得通红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但他还是伸手扶起了同样伸手上来的他,“喂,我说兄弟,你怎么倒在这里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了,虽不至于怒吼,但也相差无几。这也难怪,遇到这样的事,任谁都不能“平心静气”。而此时,刘四也追赶了过来,他怕他的彪哥急怒攻心而乱了方寸——
“咳,彪哥,先忍一忍,”刘四尽量压低着声音,还不时地回头张望了身后的陆府几眼,“现在风声很紧,形象很重要。”
“哦,我知道,我有在忍,”雷彪看了刘四一眼,渐渐地把“呼哧”声降了下来,“我只是不明白这位兄弟是怎么回事。”
刘四也看了已经起身的南宫明枫一眼,他也有点莫名其妙他的此事此举,但他知道此时不该他发问,以免身旁的彪哥会把内心的强大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
“哦,这位大哥,是这样的,”南宫明枫又啜了一口茶,摇了几下折扇,明显地感觉没有那么热了,“刚才我躺在车上,只是没想到车翻了,所以我就倒在了地上。”
废话,简直太废话了!雷彪很想上前狠狠地掴他几下耳光,但又被身旁的刘四以身遮挡陆府的耳目,用力地拽了几下衣角,他才作罢,但久忍之下的他外怒可现,内火却是久滞难隐。
所以此时他在一番虎目圆瞪、青筋暴露、面色暴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