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宝德部队虽然只是一个独立团,可也有两千来人,并不比那三个旅小多少。四个正规编制德营头,再加上一个迫击炮连,一个重机枪连,团部警卫连,实打实的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力强悍的部队,起码在铜锣寨是数一数二的。
独门坎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三流子(汤三)的二旅又接着胡尚良第三旅旅攻打了三天,结果还是没能拿下来,信心满满的汤三也失去了那股马前卒的劲头了,耷拉着脑袋亲自向全德宝请罪——三天时间,死伤一千七百多,他这个旅是打不动了。当然,全德宝也不好再怪罪与他,毕竟二旅比三旅还多伤亡了三百多人,着也就说明了三流子是尽了全力了,起码没把自己这个大哥的愿望当做儿戏,是认真去做事的。而且汤三的二旅那可是全铜锣寨垫底的角色,能消耗三天没有溃散,就相当做得不错了!
马子午的一旅那可是铜锣寨起家的人马,轻易是不会动用的。这一点不光全德宝这么想,其实马子午更加的有想法的——他很抗拒和日本人合作,要不是看在张小浪弄来的粮食装备弹药的面子上,甚至他都不答应下山的。这个昔日的老弟兄脾气很倔,他的意见是栗山可以拿回来,但绝不是跟在日本鬼子后面玩儿趁火打劫。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一旅三千五百人,全部驻扎在三里地外的小山村里,压根就没有往前凑的意思。
还是夏君宝体谅老大哥,主动接替下汤三,带着独立团进入到了出击阵地。
这阵地现在看起来真是太惨了:尽管天上还一直在纷纷扬扬下着细面一样的小雪,可竟然掩盖不住这战场的惨状。山道此时已经被炸得一个大坑连着一个大坑的了,几乎每一个大坑里都躺满了尸体,细雪薄薄洒上,勾勒出一个个僵硬了的死尸形态——仰天怒吼的张大嘴,死不瞑目的瞪大眼,意欲起身的撑着手,奇形怪状,看着让人发毛。山下鲜血和着雪水已经冰冻成了一道小冰溪,稍不注意,就能滑的跌倒。那洁白中的紫黑,边上一层层汇入的鲜红,看着那么刺眼,让人心惊!
“班长,俺们今天能拿下来么?这山道可滑溜的紧!”老兵仔细观察着冲击的路线,提醒道。
“谁他娘的知道?反正你们三个要跟着俺,让小的们走前面!”班长也有自己的心腹,管住老兵几个就好了,至于那些后来的么——那就是炮灰啊!
“哥,......俺害怕!”一个新兵脸色惨白,抹了一把刚刚呕吐的嘴边残迹低声道:“早知道俺们就还是要饭罢了,这......可是要死人的呀!俺们可不能指望班长他们。”
“管他的,先跑上去一段,找个大点的弹坑就躺下装死,不行就缴枪投降。”这个哥哥是个头脑灵活的,绝对是战场上的兵油子,“这几天二旅逃过去百十多个了,天天拿着大喇叭喊话呢!”
“那......能行?后边可是有督战队的机关枪啊!”弟弟可看过督战队的狠辣,一排溜五六挺机关枪,紧盯着战场,擅自后撤的可是打死没商量。心有余悸之下,他忍不住偷看了那帮冷酷的家伙好几眼。
“就是窝里横,有种的他督战队的倒是上去试试噻!”哥哥不屑地呸出一口老痰——参加进这样无情的土匪部队,真是瞎了眼了!“到时候你跟着俺,保管没事!”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帮他掸去肩头薄薄安慰道。奈何弟弟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让哥哥心里好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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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响过第二通,那是告诫部队要开始最后检查装备,做出击前的准备了。出击阵地上好一通骚乱,各级军官大声喝骂弹压着部下做好准备。
“嗵,嗵嗵——”炮声隆隆,开始了攻击前的火力准备。一颗颗炮弹“啾啾”地嘶鸣着破开空气,飞上对面山头,炸出一朵朵雪花爆团。今天是指望不上飞机的帮忙了,所以,炮火准备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
“呸,呸——”半躺着的牛大壮将坑道上落下的尘土吐掉,忙爬起身坐正了身子。对面孙晓顺在淡漠地抽着一颗香烟,手里捏着的烟头只有半寸长短了,可他还在一口一口地嘬着,一口一口地吐着烟雾。“学人拌老成抽烟么?你这不下肺不回龙的,抽一口吐一口的,浪费了好吧!”牛大壮心底有些鄙夷自己这个代理班长,本事又不咋的,还要装,动不动的靠给大伙儿发香烟拉拢人么!我呸!
不过,呸完一看,自己又有点同情他,十九岁的愣头青,嘴上,下颌边不知何时都冒出了青茬茬的胡须了,冷漠的眼神沉着淡定,压根就不像是个年轻人——似乎有点酷酷的感觉啊!
“炮停了,准备战斗!”孙晓顺一脚踩灭了烟头,起身哗啦一下将胸前的花机关顶上了膛,老神在在地安排道:“俺和副班长、你们两个骨干各带两个新兵,注意保护他们。掷弹筒就留在门口,随时观察,对付敌人的机关枪。出发!”
一行十个战斗士兵,紧跟着孙晓顺进入战壕,两个掷弹筒兵仄蹩在地堡边上,仔细观着者山下伪军队列里的歪把子机关枪。
“都稳住了,把敌人放进一百米内再开火!”孙晓顺大声告诫着,顺便安慰身边的两个新兵:“别着慌,就跟平时打靶训练一样,瞄准了敌人的胸脯打,就管!”班里新兵太多,连排长都曾关照过,不要将敌人放得太近。早一点儿开火,或许射击效果差点,可绝对能让新战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