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是的,徒孙没理由为自己辩解。”
周伯邑叹息一声说道:“你本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却被清风看走了眼,所以责任也有他的一部分。”
李曰一听要降罪于师父身上,立即说道:“师叔祖您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责怪师父,都是我一人造成的,应该由徒孙来承担才对。”
“上面已罚过他,你就不必再为他说话了。”周伯邑摇头,要是等李曰回来再罚清风子,怕是还没有等到他的人出现,东梁庙内部早就闹翻了天,剑阁也不好向掌控者和各阁的掌门交代。
“难怪师父没有闭关,原来……”
“他在为刑阁做事,期限是一年,地位降到比庙仆还低,只能听从差使,不容有一点反抗的情绪,一个月前才获得自由。”
周伯邑看了看李曰,继续说道:很快就要关闭一阵子了,你回来的时机很准,今天就让你在这里看一天,就看你能记下多少了。”
他把手中的书再次翻开,在窗前细细的读,虽然没有声音,却实实在在看到嘴皮在动。
李曰起身看起来虽然不比藏书之地大,书籍也没有太多,但比之庄严,几乎都是手抄本,每一本剑谱和功法都是前人的呕心力作,非一般人,还轮不到他把自己写的东西放在这里供后人观看。
他随意拿了一本,“星辰一剑”四个大字十分灼眼,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副画。一个年轻人骑着快马,周围燃烧焚尽的景象,血腥和杀戮,泥泞的草地早已分不清血与水,独身一人执剑杀入罪恶的人群。他的心是冰冷的,就如那夜空下被云层遮挡的星辰,试图以微弱的余晖撕开重重阻拦,帮世人恢复光明,重新燃起人们内心的希望……
李曰怔怔入神,这样的人不需要去特意证明什么,在这种环境下,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值得肯定的,无非就是想说明,他的剑从来不会指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但那些为恶的人,都必需为他们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星辰一剑,以我微渺之力,还有那逝去的星辰,它们洒下的余晖代表着伸张正义,我将亲力亲为,用一生来执行心中的信念。”
这人是谁?李曰通读了全文,最后的落笔只有黑墨一点,星辰一剑不仅是剑谱有多么玄妙,而是创造他的人内心无私,无欲无求,生来只是为了做这样一件事,要一生去守护自己的诺言,直到生命的终结,连名字也不肯留下。性格的使然,让他敢于面对未知的一切,也不关心将来自己会是怎么一个下场。
“他随风而来,随风而走,历史留不住这样的人。”老人这个时候突然转过头来跟李曰讲解道。东梁庙历史上出过不少这样的杰出者,他们性格孤僻自傲,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旁边的人有过多交集,只认定一件事,那就是活着时一定要做有意义的事情,不在于别人怎么看,自己匆匆来,也将慢慢远离,谁也不用记住他。
“真有这样的人?”李曰问道。
“当然,据我所知,这是八百多年前我剑阁有名的一位老前辈,直到他坐化前才回来剑阁一次,把这本手札放下,然后就消失了。”老人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回想道,他那个时候还年轻,直到接看护人这一职位后才慢慢知道很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这样的人,不仅为人低调,而且做的事情偏向于难点,一般人很难这样要求自己,因此,这么多年来,我们庙中也只不过千年才出一个,要谈世间正义,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有多大。”
他摇摇头,人活在当世,不要太明白,也不能太蠢,这就是自然法则,谁也改变不了。
“听师叔祖一席话,徒孙豁然明朗,将来一定好好做人。”
老人欣慰的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这孩子或许会在他的膝下成长。只可惜一切都成了定局,明日这个时候,自己就要替清风做出决定,将李曰逐出剑阁,只有这样做,对他和剑阁才是最好的结局。
李曰埋头继续翻阅,星辰一剑是藏行的杀剑,并不是将招式融汇在一柄上乘的宝剑上,而是引动星辰力,以汇聚的星光来杀人。这样的招式简单而又威力巨大,修炼者必需渡过天劫才能逐渐练成,全文上下只写了五层心法,看来创造它的人没有探索到精深之处就到了生命的极限,把它留给了后来人去进一步开拓。
他很快就熟记了剑谱所有的内容,小心把书合上,放回了原处又拿起一本翻阅起来。
时间悄悄流逝,李曰一边看,一边演练,十分的入神。很快,一排书架被他悉数阅完,不同的心法,不同的剑招,不同的人生经历,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涌现,一遍遍的融会贯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他在尝试创造属于自己的一套剑法,当然,并不是看了几本书就能轻易取得成果,而是在收获更多有价值的经验和信息。
他选择性的来到最后一排书架,这里摆放的书籍很少,而且上面布满了灰尘,应该很少有人过目这个地方,也有可能对习练之人的要求特殊,因此很少有人能碰到这些秘籍。
李曰用手认真翻了翻,一本“心剑真经”被他拿在手中。依然是手抄本,书很薄,里面记载的内容不是很多,但全是古文。当然这些古文都是几万年前的人族使用过的,与今天的文字差别有点大,字义也不尽相同,但并非太古时期的文字,读起来虽然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