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焚着海棠花香味的熏香,跟文年身上的味道一样。
简子然在桌前缓缓坐下,见文年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他收起扇子道:“文年,这件事我本不该开口……”
“那就不要说了。”还没等简子然说完,文年就打断了他。
简子然不予理会,继续道:“你现在做的这些,真的还只是在‘试探’吗?那你又试探出了什么。”
文年淡淡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我是想提醒你,到头来苦的只会是你自己。”简子然站了起来,语气十分不客气地反驳道。
文年手上一顿,半晌,声音冰冷:“我自有分寸。”
“我从不质疑你的分寸,也不想干预你的私事。我是站在你这边,只是你知道的,她不是什么好人。”
“她不是这样的。”文年几乎要脱口而出这句话,但他只在心里过了一遍,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这句话不是他的作风,他断不会说出这种全凭主观感情而没有任何实际说服力的话。
文年索性不再回应,他起身取了棋盘,放到了二人中间,挑眉道:“杀一盘吧,赢我,我便告诉你。”
简子然见也问不出什么,干脆坐了下来,与他对弈一盘。
一个时辰过去了,简子然虽攻得猛烈,但文年却像是排兵布阵,让对方占不到分毫优势,二人仍旧不分你我。
文年盯着棋盘,眼神清冷,随意问道:“萧衍这件事查清楚了吗?”
简子然语气淡淡回应着:“是殷均干的,苏愿给他送的东西。”
“驸马确实难当。”文年的语气中分辨不出喜怒。
简子然勾起嘴角,笑道:“这样甚好,不用我们动手。永兴跟驸马算是结了明愁了,下一个苏家要除去的就是苏愿,反正公主府的事我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他们自己内部当然是越乱越好,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文年不语,不知是在思索这句话还是思索落子位置,落子后,表情耐人寻味地说了句:“苏愿倒是死得心甘情愿……”
简子然继续道:“苏愿以为帮苏家拉拢了殷均,苏家就会对他另眼相看,这下看苏家会不会保他,毕竟想在公主府保下一个人,对苏家来说也不是难事。”
文年继续从容落子,道:“人要靠自己,这道理他以后也该清楚清楚了。”
简子然讥道:“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清楚。”
文年淡淡“嗯”了一声,将吃掉的棋子放进了棋盒。
接下来,文年像是彻底排除了心里的杂念,棋盘上对简子然便是一番进攻,又一个时辰过去,棋毕,文年道:“你输了。”
简子然便嚷嚷着不服,要留下来吃饭继续再来一盘。
见惯了他这幅样子,文年朝着外面说了声:“册羽!送客!”
简子然便又被册羽连拖带拽地请出了门外。
文年走出书房,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快走到时,鲜美的鱼香已经传到了整个回廊,他这才放心地稍微放慢了脚上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