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苏渐青在苏惟一的惨叫声中晕了过去,王氏不知何时已经昏倒。
苏元盛这一撞,殿内的人都被吓得不轻,几个禅师更是“阿弥陀佛”地念着。
玉瑶担忧地想回头看一眼文年,毕竟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临安却及时拉住了她,摇了摇头。此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玉瑶,玉瑶不能让文年也被她牵连上,她虽心中挂念却还是忍住。
萧衍深深叹口气,摇了摇头。他唤来身边的公公,疲惫道:“苏尚书既以死谢罪,那苏府余下的……就赐死吧。”
公公领了命,匆匆离去。
赐死,已经是萧衍可以给苏家的最体面的死法。
苏元盛为官过年,清楚谋逆之罪任何一个天子都不会手软,更何况还有落井下石的太子,和一个已死之人身上的证据。
今日若苏元盛不能以死谢罪,查下去最终也是死,且会死得狼狈不堪,连累整个苏家苦苦挣扎苏家几代兴荣,万不能受这样的折磨,他愧对列祖列宗。
谋逆之罪,重则凌迟,轻则斩首。他不能让苏家的男女老少被拉倒市井路口问斩。他死了,往好一点想,族人或许能流放,即便是往差了的,也得一体面死法。
所以在这短暂的思考中,苏元盛结束了自己的命运。
苏家人都被带走后,乌烟瘴气的静宝殿才有了片刻安宁。
好好地讲习却闹成了这个样子,萧衍也没了心思在这里主持,他朝一旁的禅师道:“静宝殿染了血腥,大师超度一下吧。”
又道:“摆驾回宫。”
萧衍走后,众权贵纷纷散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更是各个人心惶惶,好好地苏尚书府,说没就没了。这次回建康城后,怕是城中格局都要变一变。
可见陛下再怎么习身养性,信佛儒修,可涉及到刺杀和谋逆,即便是尚书府,也是一句话的问题便能定生死。
“你……成何体统?”三皇子走到殿门口,看了一眼跌坐在门边的苏是月,眼底闪过不耐,见苏是月没有反应,他吩咐道:“三皇妃累了,带她回去。”便大步走了出去。
苏是月是被吓傻了,吓怕了。早上还打过照面的父亲,顷刻死在了面前,而她的长兄长姊,还有整个苏府的老老少少,包括她的母亲,今夜都会死在苏府。
她不敢相信自己是苏府唯一躲过一劫的人。
丫鬟扶了她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苏是月只觉得腿软,今夜之后,她便是个没有依仗的了。倘若当时三皇子娶她是看中了苏府,如今苏府败落,她今后该如何自处。
苏是月双目无神,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面前有人递了块手帕给她。
她勉强缓过来,眼睛聚了神才知道自己竟将衣襟哭湿都不自知,她接过面前的帕子,刚擦了泪,抬眼间才看到面前不是自己的丫鬟。
“是……你?”苏是月慌忙将手帕递回,自己站了起来:“我,我的丫鬟呢?”
范毅接过帕子,看了看,最终还是自己收了起来,他道:“苏姑娘别紧张,适才见苏姑娘失神,便叫丫鬟去取清神的汤药,过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苏是月抬起含泪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人,她微微颔首,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