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可怕的消息,永兴竟然和萧宣德正商量着谋权篡位,篡得还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皇位!倘若当今的皇上倒了,永兴还能像如今一样为所欲为地活着吗?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真是愚蠢至极!
玉瑶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捏了把汗。
萧宣德既然已经敢跟公主谈及谋逆之事,想也必早已有所准备。
那么支持萧宣德的人又是谁?拉拢永兴,又是何目的?靠着感情欺骗公主造反,实在令玉瑶不齿。
今后不再支持萧宣德这件事是迟早会被发现的,到时候他又会如何解决公主?杀人灭口?
这一个个问题困惑着玉瑶,她只觉头晕眼花。
二十多年来,她还从未对生存有过困惑。而如今只求平平安安地活着,仿佛也成了奢望。玉瑶愁得按了按额心。
……
一辆黑楠木马车停在公主府不远处,镶金嵌宝,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装点。
“郡王,我们这便回府吗?”一个侍卫迎上前问道。
“回府。她会想明白的,我只是给她最后一击。”说罢萧宣德回头望了一眼公主府,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平日里刁蛮跋扈,以为有多大能耐。今日全像是变了个人。还没开始行动就吓成这个样子。女人果真成不了大事!”
他上了马车,隔着帘子吩咐道:“去告诉侯将军,此事已成一半。下一半还需他助本王一臂之力。”
辘辘的马车声渐渐地消失在街道上。
而此时公主府的烟霞居里,新御赐的“研雪香”正在熏炉里烧着丝丝的香气。
正值炎夏,这屋里却似乎能感受到冬雪覆盖的清凉沁心之气,十分神奇。这香还有静心凝神功效。小小一份便价值百两黄金,更是有价无市,如今整个大梁,便也只有永兴公主这里和皇上宠爱的嫔妃那里有上几份。
书童一边研磨一边道:“听说今日临川王等了许久公主才去,后来公主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临川王便又离府了。”
“公主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案几边的男子,一袭绯红色银朱绣金祥纹镶边束腰长袍,金丝花叶如意发髻整齐地将头发束起,半晗着眼眸,在纸上缓缓书写着。
公主的心思可不是苏公子最会揣度,不然也不会在公主府拥有如此大的权力。虽然这么想,书童也只附和着。
“是,阿全逾越了。只是这么多天了……”书童把“公主也没有召见过公子”这句话咽了回去,道:“听说今日临川王走后公主一直在房间未曾出来,公子要不要去看望下公主?”
苏愿清楚这书童不是担心公主,只是怕烟霞居如果失势,如今这些都将不复存在。
就如泺夕居的橘公子,公主看不见的地方连下人也敢欺负一二。
苏愿之前听人说楚衣在公主那里吃了瘪,倒觉得没什么,但今日临川王也被公主忽略,实在是有反常态。
“你说得对,公主不适,我确实不能不闻不问。”
“是是,公子准备何时过去,是否需要准备一下。”
“无需,我现在过去。”
说罢将笔放在一旁。起身拂了拂绯红的长袍,淡淡地勾起嘴角,走出门去。
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这一切就显得那么仙云秀雅,说是一位“气质高贵的美人”也不为过。
屋里的熏香仍旧焚着,阿全整理着桌上的纸张,最上面一张留着还未干透的墨迹。
风卷起纸的一角,只见纸上写道:
“尘世沧桑轻似梦,梦里昙花久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