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看了半会,张济驰马赶来,他知道马超仍然十分不甘心,就劝道:“少将军,还是算了吧!大雨滂沱,我军须快快入城避雨,不然兵器很容易生锈,军士和战马也容易得病。”
听到这,马超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不知道此时再可惜,也是没有用的;但马超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马超还是爱惜士卒,听此话后,也没有心情下命令,就独自一人骑着小白慢悠悠地向阿阳城里驰去。本来因获胜一场而群情激奋的马超军军士,见到马超如此,都摸不着头脑。
马超回到城中,回到临时的衙署里,就将缰绳交给军士,自己独自一人进府,准备沐浴,洗去身上的血迹和雨水。即使是一群年轻貌美的侍女们给马超解下铠甲和衣服,马超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心仍然放在方才的那场鏖战上,始终憋着一口气。
红着脸的侍女们给马超沐浴后,马超穿好轻衣来到庭中,此时大雨正好停下了,中庭的花木经雨水的浇灌后,更显苍翠。让马超看得心恨。
马超越看那些花木越觉得不快,便拔剑出鞘,练“出手法”。长剑翻飞,砍得花木稀里哗啦的。马超愤怒到了极点,看花木看得太久,他竟然生出了幻觉,把每一棵花木都看成是韩遂的脸。马超咬牙切齿,使出全身力气来,庭中的花木顿时都被削平了。马超砍翻这一棵树,韩遂的幻象就消失;但同时那幻象又会出现在另一棵树上,马超追着砍伐,那幻象也始终不消失。
马腾收拢好俘虏和降兵,一同赶进阿阳城里来。这一次,他追击马玩的部曲,在大雨降下之前就抓到了在战场上四散奔逃的两千多俘虏,其外还有三千多人投降了。马腾又命人点数并清理战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此战马超军战死者一万三千骑,韩遂军战死者两万两千骑。阿阳之战仍然是一场大胜,不过也是马超征战以来战损最严重的一战。
马腾高高兴兴地去找马超,来到正在撤军入城的张济这里,却得知马超十分不悦,早已入城去了。马腾进府后听见府后传来了一阵剑声,便知道马超正在练剑。来到中庭一看,马超正挥剑作舞,把中庭的花木砍得满地狼藉。马腾轻轻地摇摇头。
马超见马腾来了,这才把早已卷刃的长剑扔到一边,自己喘着粗气寻一块大石坐下了。马腾走到马超身边,淡淡地说:“怎么了?还在为方才韩遂趁雨逃脱而耿耿于怀?”
马超一听这话火就大了,说:“韩遂的阵中张绣还在溃阵,孩儿与段煨、张济也在其后紧紧追击。眼看着就要将韩遂之主力团团围住,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谁知这贼老天,好死不死在此时下雨?!若不是下了雨,孩儿此刻早就应该摘下韩遂那老匹夫的首级了,哪里还用在此生闷气?!”
马腾静静地听着马超的抱怨,也没有插嘴,就让马超说个遍。听完后才说:“诶,不准对上天无礼!”
马超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马腾也坐在大石上,耐心地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上天在此时降下大雨,或许自有用意,便儿何必怀恨?”
马超扭过头来,气呼呼地说:“韩遂乃当世第一大祸害,若留得他一日,西凉百姓就要多受他一天苦。再说,他此去还带走数万铁骑,叫孩儿如何能甘心?!”
马腾拍了拍马超气得发抖的肩膀,说:“为父懂,为父懂。可这一战毕竟还是我们取胜了嘛!韩遂老贼设计引诱我们去攻击他强劲的左翼,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幸而超儿你反应及时,派张绣抢先了土冈,反败为胜。现在全军将士都在私下里夸耀你的百战盛威呢,你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马超重重地叹一口气,说:“胜了是胜了,我军将士还是损失不小,而且还让韩遂那老匹夫跑了,孩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孩儿本可以……唉!”马超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马腾不说话了,父子俩就坐着大石,静静地也不交流。马超心想,或许马腾也在为此战而可惜吧。
但马腾过了良久之后,却莫名其妙地说:“超儿是否擅剑?”
马超一愣,说:“孩儿自创‘出手法’,手下难有能过十招的,应该还算是擅剑。”
马腾却不看马超,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说:“那超儿剑术无人能敌,一定是勤于练剑了?”
马超又是一愣,心里好奇为何马腾会突然问他这个。马超自己每天清晨都会早起来练剑半个时辰,然后才进早餐和众将商议军事。马超说:“是,孩儿每日都有练剑,有时也会突然想出些新的招数来,越练越精熟。”
马腾这才扭过头来,说:“练剑如此刻苦,手上必定有厚厚的老茧吧?”
马超更愣了,心里更猜不透马腾的心思,说:“有。”
“来,给为父看看。”说着,马腾拉过马超捏紧的拳头,马超张开手掌,马腾看见马超手掌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层厚厚的老茧。他用手指戳了戳,这老茧坚硬无比,一点弹性也没有。
马超被马腾用力戳着,也全无感觉,因为老茧已经严严实实地把他的两个手掌的皮肉给挡住了,形成了一层天然的保护层。
马腾说:“孩儿手上有老茧,练剑时手会被磨破皮吗?”
马超说:“当然没有,有这层老茧挡住,孩儿半点事也没有。这老茧反而因练剑次数变多,还有变厚。”
马腾点点头,说:“这就对了。你看,这就是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