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教堂和熊熊烈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眼皮子忍不住往下耷拉,觉得要晕死过去。
“咚~咚~咚~”
这时,几声洪亮的钟声响起,亚瑟猛然清醒过来,眼睛睁开,才发现自己还站在教堂门口。看了看手表,六点,太阳已经下山了,教堂的钟楼敲了六下。再抬头望望圣詹姆斯大教堂,它安然无恙的矗立在面前,红色的砖墙,绿色的钟楼,在夕阳的映照下古拙优美。几只渡鸦飞来,停在了教堂圆顶的十字架上,嘎嘎地叫了两声。
是梦吗?亚瑟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幻还是现实…他回到自己的摩托车上,回忆着刚刚的情景,思索着。他突然想起什么,对着摩托车的后视镜照了照自己,便知道这不是梦。镜子里,他看到自己的头发和眉毛,被火焰给烧燎掉了一些,发梢卷曲了起来,眉头少了一小块。
他连忙掏了掏上衣的口袋,果然摸到了四张牌。
一张方片3,一张梅花4,一张红桃6,一张黑桃j。
……
晚上,新泽西,阿布拉莫一家结束了基督受难日的活动往家赶,位于新泽西西北博根郡里奇伍德的一栋豪华别墅里。这里和长岛的纳苏郡一样,是纽约大都会地区的富人区,一个在西一个在东。因为价格相对长岛更加便宜,所以很多纽约的非富豪金领阶层居住在这里,被称为“纽约的卧室”。
阿布拉莫一家上午参加了拜苦路的活动,中午在圣彼得大教堂吃了圣餐,晚饭一大家子在曼哈顿昂贵的高级餐厅“尼诺的贝里斯莫里”吃了阿尔巴白松露和鱼子酱,一顿花掉了上万美元。但阿布拉莫一点都不心疼,他今天很开心,心情舒畅,开车回去的路上都在哼着小调,是andy dr d (雨滴不断落在我头上)。
坐在后座的女儿宝拉显然有点意见,道:“爸爸,你能换一个调子吗?你都哼了一路了,而且没有一个音是准的。”
阿布拉莫乐得哈哈大笑,坐在副驾驶的妻子康妮转过头去,语气严肃地对女儿道:“宝拉,不要对你爸爸不礼貌,你没看出来他今天很开心吗?他平时都不会唱歌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在哼些什么……”
听妻子这么说,阿布拉莫反而哼得更大声了,车子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但康妮注意到,坐在后座的儿子安吉洛板着面孔不是很高兴。等阿布拉莫把车开到家中,停好车后,康妮朝阿布拉莫试了个眼色,指了指下车的儿子。
阿布拉莫领会了妻子的意思,点点头,下车后朝儿子安吉洛招了招手,让他过来,搂着他的肩膀道:“嘿儿子,你有什么心事吗?从吃圣餐开始你就满脸的不高兴,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应该说出来,而不是板着脸让你母亲担心,知道吗?”
安吉洛斜了一眼父亲,抿着嘴没有说话。他和父亲不太一样,卢卡-阿布拉莫身材高大魁梧,一头银灰色的头发,面目冷峻,一看就是做老大的料。安吉洛却更多遗传了母亲,有些矮小,鼻子有些雀斑,一头栗色的卷发,和父亲最像的就是那双眼睛,狼一样的眼睛。
“安吉洛,到底怎么了?晚上的松露和鱼子酱不和你的胃口吗?你知道有多少孩子一个月吃饭都花不了这么多钱?”阿布拉莫是个急脾气,好言好语撑不过三句,儿子一旦不回应他就着急上火,提高声调,“我供你上最好的大学,给你吃给你穿,都是最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安吉洛撇了撇嘴,他早就习惯了父亲的脾气,好像天上的云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雨,又不知什么时候会放晴。作为儿子,很多时候安吉洛都看不透自己的父亲。或者世上的儿子都是这样,不到一定的年龄,都无法理解父亲。
“爸…”安吉洛终于开口,两人站在院子的游泳池旁,月光映照在幽蓝色的池水中,一阵风吹过,月亮被吹的起了褶皱,“我…我听说你是黑手党,今天在拜苦路的时候,你是不是和帮派的人在接头?那个黑头发的人。”
安吉洛的话让阿布拉莫火气全消,他的面色马上变得尴尬起来,舔了舔嘴唇,搂着儿子的肩头晃了晃,道:“安吉洛,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学校,我在纽约待一天,晚上我们去麦迪逊看比赛,怎么样?”
“爸爸~”安吉洛拖长声调,他知道老爹又在转移话题。
“尼克斯,对阵迈阿密热火,我马上就打电话去订票,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