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便是熟稔如太一都不曾有过,可是,他到底是何人?为何自己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呢?
正当羲和努力回想得头痛欲裂之时,男子却突然发声讲话了。
“我叫千钧,千钧一发的千钧。”
仿佛是怕羲和会再次忘记,千钧竟然板着俊脸郑重其事的对她又解释了一遍,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时,羲和不免有些微怔,千钧这个名字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她想她一定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谁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想问的是你是何等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上这种不阴不阳的棺材脸,羲和也是倍感无力,白白浪费了他这一幅好皮相,竟然连笑一下都不会,分明就是给人添堵来的。
“我要进神魔之井内寻个人。”
千钧此人倒是很合作,几乎是有问必答,只是羲和总觉得他甚是狡猾,看似乖觉柔顺,实则说了半天根本没一句话说到重点上来。
见羲和半响不语,千钧默了默,终是上前一步,低声道:
“姑娘既是独自前来,不如就与在下搭个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千钧的提议无疑是非常诱人的,能安然无恙来到这里,想他也是有些大神通的,而自己此行孤身犯险,若是能有人从旁照应,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只是萍水相逢,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她如何能信他全无企图?若是他心存了歹意,又潜伏在自己身边,那她岂不等于引狼入室?
与其要时刻防备着身边人,还不如自己孤入险境更安全,无需再做犹豫。羲和已然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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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眼觑着身侧男子弧度完美的侧脸,羲和几乎羞愤欲死,一想到刚刚自己那丢人现眼的反应,她就十分想要寻棵歪脖树来吊死算了。
此前常听人言色令智昏,她还一直是拿来当笑话听的,万想不到有一天这憋屈事竟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怎么会如此没出息?明明已经冷下脸来想要拒绝的,没想到他只是冲着自己笑了笑。她就昏头昏脑的应下了与他结伴同行的承诺。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想她都已经是孩他娘了,怎么反倒还犯起花痴来了?千钧显然并不是常笑之人,是以他的笑容难免略显僵硬,不过这已经足矣动摇她的心神了。
羲和这厢仍犹自懊恼得顿足捶胸,千钧那厢却也并不好受,想他堂堂的一界之主,竟沦落到要靠出卖色相来达到目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他竟然还真的做了。而且还成功了,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因为两人都各揣了心思,所以场面一时有些说不出尴尬,羲和从来都不是轻信之人,饶是一睁开眼来便对自己千般宠爱讨好的昊天,她都是存了试探之心的,可是对着身侧这个莫名奇妙的美男,她偏偏就是提不起半点戒备之心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是色欲熏心了不成?
“小心。”
正当羲和愁眉不展的时候,身侧却突然传来一声疾呼。不等羲和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大力得卷进了一具温暖而坚硬的怀抱,羲和全无防备,鼻梁正撞到千钧的胸口上,一时痛得她两眼发黑,好一阵子迷糊。
“神魔之井内险境重重,羲和姑娘还是小心为上,这魔褫兽虽然算不得凶悍。可一旦被它咬伤就会全身麻痹行动迟缓,这将会成为你接下来渡过罡风之域的致命伤。”
千钧语速极缓,一字一顿,却是字正腔圆如玉相切,这样靠近着倾听时,羲和竟恍惚得忘记了该做何反应,直到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热气几乎已直扑到自己的脸颊上,她方才如梦初醒得七手八脚着挣出了千钧的怀抱。
“咳…多谢千钧兄援手。呃…这便是魔褫兽吗?呵呵,果然长得挺有趣的。”
羲和僵着脸皮干笑不已。本想着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谁知一张嘴便又漏了陷,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无措样,鬼才信她真的云淡风轻呢。
千钧倒是不置可否,只似笑非笑得环着手臂,眼眸深深的望着她,羲和眼瞅着脸上的讪笑就要绷不住了,当下只得眼观鼻鼻观口得四下里张望,正见着脚下不远处,一只牛犊大小的黑皮兽被一刀斩成两段,想来此物必然就是千钧之前所说的魔褫兽了。
虽然没有靠近来看,但羲和仍是注意到这魔褫兽的周身皆包裹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能在神魔之井内存活下来,想也知道此兽不可能像千钧说得那么简单,而千钧竟然只一招便将它拦腰斩断。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察觉出千钧到底使用了何种兵刃,甚至连他几时出手的都不知道,可见他的修为绝对远远在自己之上。
在这样危机重重的险境内,身旁却守了一个来路不明修为莫测的高手,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转过身来,羲和目光凛然得直望向千钧,正色道:
“你到底是何人?若不说清楚,我们只能在这里分开,千钧兄还请自便。”
千钧闻言,半响不语,他不想骗她,可是一旦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她可还愿让自己陪她走上这一遭?
思忖再三,千钧方才沉声道: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绝不会害你便可。”
言罢,他竟真的以自己的魔心起了誓,永远不会做出伤害羲和的事。
千钧是魔道中人,这点羲和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