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管默言对那个传说中叱咤风云的战神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模糊的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按说像战神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她怎么可能毫无印象?
而且不光是如此,似乎但凡是与这个人沾点关系的事,都会模模糊糊的完全想不起来,也不知此人到底是战神还是衰神。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管默言索性不再去想这些杂事,只是她的心中总有点奇怪的预感,就仿佛窗纸上的剪影,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可是明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却怎么都看不清窗纸背后的真实影像。
见白逸尘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始终低垂着头,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再想些什么,管默言忍不住的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闷声问道:
“你在想些什么?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白逸尘似是想得太过投入,被管默言这突然一拍,倒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忪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自然的反问道:
“啊?你刚刚问我什么?”
管默言不自觉的皱了皱好看的眉尖,白逸尘刚刚的神情实在有些怪异,她不懂他为何突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会与那传说中的战神有关?
“你曾任职凤族第一侍卫,又常年随着父王四处征战讨伐,按说理应与战神有些交情的,你可知战神现今身处何处?际遇如何?”
“我并不认识他!”
白逸尘否认的语速太快太急,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眼神慌乱的对上管默言意味深长的眸光之后,白逸尘瞬时只觉得如同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般,刹时便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板。他很是懊恼的低声咒骂了一句,神情似是郁悒到了极点。
他也知道自己反应如此激烈,必然会引起管默言的怀疑,只是一提起重华君那厮,他就会忍不住的发狂。
若说他讨厌烬艶,是因为他总是恶鬼缠身一般的缠着凤泯不放,那么他对重华君的感觉便是深恶痛绝,如果当年凤泯没有遇见他,时至今日,她已经是凤族最至高无上的凤王了。何至于受尽了这千般的苦难。
即使后来————
他仍然恨极了他,是他毁了凤泯的一生,无论他后来做了什么。都无法弥补这个过失。
“白逸尘,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我向来不喜身边的人对我有所隐瞒。”
管默言定定的直视着白逸尘的眼,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事。
现在她多少略有所悟了,有些事已经昭然若揭得人尽皆知了,只是却独独瞒了她一个人而已。
白逸尘固执得撇过头去,不愿再看管默言探究的眼,他脸上的神情僵硬如石,嘴唇紧抿成直线。垂于身侧的拳头早已攥得骨节泛白,却仍倔强得一句话都不肯说。
从发现管默言已经恢复了前世的所有记忆,却唯独将重华君忘了个干净之后。他们四个人便心照不宣的一起隐瞒下了这件事。
虽然曾经他们三人也同样的痛恨过烬艶,但烬艶对凤泯的用情至深至真,也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试问这世间,能为博得美人儿展颜一笑,宁愿放弃手中万里锦绣山河的君王。还能有几人?
所以此次他们便空前默契得站进了同一座堡垒,重华君绝对是个祸害中的祸害。他是管默言的劫,他们绝对不能再让她们重逢。
白逸尘漠然的低垂着眉眼,浓密而笔直的睫毛微微轻颤着,将他眼底幽暗如晦的眸光,遮得密不透风。
“小默——”
“白逸尘,有些话我亦不愿一再重复,你应该知道,我只想听真话。”
管默言颇有些不悦的打断了白逸尘的话,她总觉得他们在故意瞒着她什么很重要的事,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就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唯独只有她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
白逸尘这下子彻底的沉默不语了,他一直偏着头,敛着眉眼望向窗外,俊逸硬朗的侧脸如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色,显得格外的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管默言怀抱着手臂,斜靠在床头上,一派怡然自得的睥睨着白逸尘菱角分明的侧脸,她知道他亦在挣扎,她不急,她等着他想清楚了自己跟她坦白。
原本华美非常的寝宫,因为两人的相对无言,而更显得空旷寂寥,身处于这样异乎寻常的静谧之中,似乎连呼吸都要格外的小心。
这是一场另类的攻心战,一场攸关于各自耐力的角逐。
许久,白逸尘终究还是首先败下阵来,许是他原本就有些心虚,或者说重华君就是他不能言说的痛脚,只要一提起他,他就会理智顿失。
“我们确实隐瞒了你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谁都记得,却独独会忘记了他,但是既然已经忘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忘记了会比记得更快乐。”
白逸尘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哀伤,那哀伤四处流窜,仿佛蚀骨之蛆,细细麻麻的啃噬着她的四肢百骸,此时他嘴角似有若无的苦笑显得格外的刺眼,若不是管默言真的需要了解战神这个人,她差一点就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了。
“真的很难开口吗?白逸尘,我无意逼迫你去忆起那些不愉快的曾经,只是战神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