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懋第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把什么事情都放下了,毕竟他已经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接下去就是哪怕付出生命与一切也要在谈判桌上与建虏据理力争寸土不让。
而刘永锡也只能安慰左懋第:“左世伯,你放心,你这笔金银绸缎与漕粮我绝不会白拿,你与建虏谈判的时候请务必记住有娘娘与我们临淮镇一直在支持你!”
左懋第大笑起来,他告诉刘永锡:“我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可以喝酒去,见白兄,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说完他就拉着路振飞一起叙旧喝酒去了,却把成船成船的金银绸缎、漕粮留给了刘永锡,看到这一幕船上、岸上甚至是护送这批金银绸缎、漕粮的水手都在欢呼不止。
别看他们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把这批金银绸缎、漕粮送给清人,但是这些水手肚子里也是窝着一肚子火气。
清人与大明何止是九世之仇,一想到建虏的所作所为大家恨得咬牙切齿,福王殿下与圣母娘娘又曾经约法三章不许不经一战就谈论岁币之事。
可是弘光小朝廷却是在未经一战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谈判的情况就把岁币进贡给建虏,除了陈洪范这种内奸,谁不是一肚子火气。
现在左懋第命令把所有金银绸缎、漕粮都交给小诚意伯与邢胜平“护漕”,大家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了,这毕竟是大明的官军,这才是这批金银绸缎与漕粮的正确归属,所以时不时能听到阵阵欢呼。
邢胜平也是兴奋地一边磨拳擦掌一边说道:“诚意伯,这批船东与水手既然这么配合,咱们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总不能他们白跑一趟吧!”
刘永锡笑了笑:“确实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该给的钱粮都要给足了,毕竟咱们临淮镇一直有这样的规矩,而且回程也不能让他们空跑,请路抚台出面帮他们找找货源,但这只是小事而已,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邢胜平现在是把刘永锡敬若神明:“诚意伯,还有什么大事要我们办?”
刘永锡非常郑重非常严肃地说道:“咱们一起跑一趟扬州向兴平伯与邢太太负荆请罪,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不是咱们两个小军头能够一手遮天,所以一定要请邢太太出面保住我们的胜利果实!”
邢胜平明白刘永锡的意思,虽然这批金银绸缎拿起来很爽,而且报起数字来更爽,现在邢胜平甚至把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一万匹、漕粮十万石这些全套数字都背下来,但是他也知道是“联虏灭寇”所谓“国策”,自己与刘永锡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跟朝廷的既定国策对着干。
虽然左懋第把所有责任都大包大揽下来,而且还请出了懿安张皇后这金字招牌事情办得天衣无缝,但是这批金银绸缎与漕粮终究是落入自己与刘永锡之手,朝廷肯定是会拿自己与刘永锡出气。
而他与刘永锡手上的兵马,满打满算也是近万人甚至只有七八千人,而且刘良佐、刘泽清都是老对头,黄得功虽然没打过交道,但跟高杰已经多次冲突,自己出身高家军自然会被黄得功视为眼中钉,要保住这批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除了请高杰与邢夫人出面之外并没有其它办法。
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邢胜平完全赞同刘永锡:“没错,我们一起去向我姐姐与姐夫负荆请罪,我姐一定会支持我们!”
当然高杰与邢夫人也会介入具体的分赃过程甚至还要拿大头,只是李香君却是突然开口道:“诚意伯,既然大功告成肯定要向兴平伯与邢夫人负荆请功,但是您的安危关系着临淮全镇生死存亡,而且兴平伯肯定还在气头上,绝不可如此孟浪,不如让我与邢将军跑一趟!”
刘永锡没想到李香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李香君讲得很有道理,毕竟他现在不是那个身边只有几十号人马的小军官,现在临淮镇、邢胜平五营甚至整个诚意伯府的兴衰成败都由自己一个人承担起来,自己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就是天塌下来的局面。
而邢胜平也觉得李香君所言极是:“诚意伯,您不宜轻动,还是让我与李姑娘跑一趟,毕竟咱们这十几个营头不能缺了将主!”
刘永锡却是已经下了决心:“这件事香君姐不必劝我了,不管形势如何变化我必须亲自跑一趟,邢太太那边光靠邢将军绝对不行,我这个正主必须到场!”
虽然知道邢太太正是兴平伯高杰的夫人也是邢胜平的族姐,但是刘永锡口口声声都是“邢太太”,李香君不由就起了一种替自己打抱不平的心思:“可是小诚意伯走后这十几个营头怎么办,现在北有刘良佐,东有刘泽清,南有黄得功!”
对于临淮镇来说,刘永锡就是真正的灵魂人物,他这次去见高杰与邢夫人哪怕只是被扣下都有可能导致军心大乱,而刘永锡之前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没考虑换人:“这件事必须我亲自跑一趟才有诚意,我与邢将军会速去速回!”
李香君再次向刘永锡毛遂自荐,但是她决定换一种形式:“诚意伯,我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是咱们能不能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
刘永锡还是第一次有与李香君单独相处的机会:“香君姐,我乐意至极!”
对于淮扬巡抚田仰来说,他早就知道临镇总兵诚意伯刘永锡与泗州守备邢胜平就是自己麾下的两个惹祸精。
虽然田仰的上任得到了诚意伯府的全力支持,但是在东平伯